第36章 不學有術[第1頁/共4頁]

傳授喝道：“豎子，為經訓詁，應追其本，哪有似汝這般疑這疑那，於末處計算，你學問就是入了歪門正道，可知否？”

以往秋試以後，即要前去汴京備考，但這兩年來考生們怠倦馳驅於路途上，如福建閩北浙南的老貢舉都籌算過了年再出發赴京。

章采有些意動看了章越一眼，章越則點頭道：“我不去了，你們也擔憂著些，先生在此不好吧。”

本來出處是‘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子曰：‘《書》雲：“孝乎惟孝，友於兄弟，施於有政。”’

“是啊，何為麼與他們一等，歸正也是歲末，我們又不赴京趕考，天寒地凍何不等明春再讀書？我們來擲選官圖吧！”

宋朝貢舉冇有必然，偶然三年必然，偶然兩年必然，讀書民氣底也冇個大抵，讀書好好的，俄然一道聖旨下來，朝廷要貢舉考生就倉猝忙地去各路州府測驗。

章衡也有幾分將信將疑。

這句話讀過論語的都曉得，是出自為政一篇，孔子在答弟子所問時援引了書經。

書院上其他學子們都是看了過來，模糊也有幾個幸災樂禍的。

這幾日在晝錦堂旁聽，章越也可體味到大考前的氛圍。

林希微微一笑，常日唯有章衡能駁本身幾句，但本日他倒是不說話望向傳授那邊。林希轉過甚看去，但見一名門生正向傳授就教。

章采則道：“三郎不去，我也不去好了。”

林希道：“不學有術，若學之呢？”

現在章越默不出聲站在一旁，等最後一人分開後才上前道：“啟稟先生，這是後學昨日疑問之處，儘寫於紙上還請先生過目。”

二人說完還是轉過身問道：“學錄，三郎我們一起？”

“要去就來，不去罷了。我們先去擲了再說。”說完此人拿起骰子用心在他們麵前一晃。

章越笑了笑心底想，爾等曉得我的短長了吧。

“不成空置工夫，時不我待兮。比及功成名就之時，統統都苦儘甘來了。”

章采點了點頭。

“真敗興的人，章采你去嗎？”

鄰近歲末，書院上的民風也有所分歧。

那麼題目來了。

此人聞言道：“那我們也莫遲了。你帶足錢了嗎？”

“解元郎你如此說，我等難道也不消去汴京了？”

傳授道：“汝之學問當務之急，不是求多求博，而當回到經義，重於訓詁。無端另參新意，徒勞於章句之學，而你之揣測更惡於章句之學。”

可章越讀了書經後，見《君陳》篇有載。

因而傳授勃然大怒，好好學問你不去學，訓詁不去訓詁，卻在想到底是論語還是尚書兩經阿誰版本精確的題目，這不罵你還得了。

論語對，則書經錯，書經錯，則論語對。何為經？就是一個字都不能改，句句都是金科玉律，天子的聖旨錯了，經也不會錯。章越此舉不是尊經而是疑經，乃讀書人眼底大逆不道之行動。

得知本相的眾舉人們轟笑而去，章衡也是笑了笑，向林希道：“子中兄覺得如何？”

林希發笑道：“然也。”

“是啊，看著子平他們頓時就赴京趕考，我輩豈可瞠乎厥後？下一次鄉試我定然落第，公車北上。”

現在章氏族學裡除了章衡還稀有人與林希一道北上赴考。章越不曉得這一科詳細名次，除了蘇軾兄弟外，也不知另有何人考上了。但感受章衡，林希兩位名不見經傳之人……此去大抵是要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