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七十四[第1頁/共2頁]
藤九郎微微歪著頭,彷彿在回想悠遠的疇昔。“右衛門大夫大人之女方纔嫁到岡崎的鬆平氏,當年此事風傳一時。那位右衛門大夫大人也已經歸天了嗎?”
時已入天文十三年,大阪。
“您曉得刈穀吧?”
他肩膀很寬,腰卻非常細。他一手捏住鬥笠的邊沿,從禦堂的一個牆角走到另一個牆角,巡查了一番以後,便站在那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來參拜的人群。
禦堂正中,有個四方的院子,乃寺院的領地,約八町大小。這個院子相稱於城郭和箭樓,而四周的天然河川則成了護城河,實乃衝要之地。
他瞅了信近一眼,道,“中間如有向佛之心,這裡倒是有過夜的處所。前麵森村有一個千壽庵,您能夠到那邊歇歇腳,一聽佛陀的教誨。那邊一向來者不拒,去者不追。”
家司盤著斑白的頭髮。從他健壯的肩膀、鋒利的眼神,以及皮膚和手腕都能夠看出,他乃一名久經疆場的軍人。他緊緊盯住信近,問道:“三河刈穀的水野大人,您可識得?”
前來參拜的香客絡繹不斷,個個口頌佛號。現在的禦堂仆人是蓮如的孫子證如。他住在這個堅毅的禦堂當中。如果在此發號施令,幾為國中之國。
“土方?”
“哦。”
此地四周河川環抱。北邊的加茂川、白川、桂川、澱川和宇治川在此處堆積,構成一條大河,而東南的道明寺川和大和川也源源不竭地注入此中。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船隻在河中來往,乃至有大明國、西洋和高麗的船隻出冇。
“這麼說來,中間是水野家的舊臣?”
“鄙人浪跡天涯,也曾在刈穀立足。當時彷彿……”
“不摘就會失禮嗎?”
此地古時被稱難堪波津。約莫五十年前,本願寺八世聖僧蓮如上人在這個船隻來往頻繁之處,斥地了一處專修的道場石山禦堂(本願寺)誰也不會以為這是武人的城池。開初這裡被稱難堪波,但厥後堆積於此的人開端稱之為大阪禦坊,漸漸地,“大阪”成了此地的地名。
“喂,兄弟,你在看甚麼呢?”
那人淒然一笑,道:“水野家有一個家臣名土方縫殿助,右衛門大夫大人歸天以後,水野下野守大人決定跟隨織田,縫殿助便被擯除。”
聽到這話,那名軍人緩緩放動手。
軍人有氣有力地搖了點頭,“常常有人將鄙人誤認成藤九郎,藤九郎到底是何許人也?”
藤九郎信近心頭一驚:父親已經分開了人間?思疑與哀思齊齊湧上心頭,很久道:“哦……藤九郎竟然是水野大人的弟弟……”
家司嘀咕了一句,謹慎翼翼道:“鄙人所說的這位藤九郎信近,是水野下野守大人的弟弟,約莫三年前,他在刈穀城四周的熊邸被人刺殺。但水野大人的父親右衛門大夫大人臨終時說,或許藤九郎還活著……”
他到過駿河,然後又經甲斐到達近畿。然後,孤傲的種子在貳心中生根抽芽了。每當他奉告本身,藤九郎信近已經死了,便會生出一種疑問:現在風餐露宿的本身到底是誰?這個捱餓受凍、不斷趕路的男人到底要走向何方?厥後,信近決定去出雲。
“多虧了祖師爺,南無阿彌陀佛。”
“鄙人便是他的弟弟,叫權五郎。唉,我如何又提起這些舊事。我已經厭倦了塵凡的交戰,遁人佛門,成了佛陀的弟子,卻還對舊主念念不忘,常常會呈現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