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5 七娘難配[第1頁/共4頁]
聽到這話,沈哲子不由微微一愣,再看向紀友時神采便有分歧。元公便是顧榮,死掉已經十幾年了,紀友中意那位顧七娘子竟然是顧榮的女兒,遐想到顧毗的年紀,怕不是已經徐娘半老了吧?難怪紀友會有這類異於常態的羞怯。
劉長常隨沈哲子出入,辯才見長,聞言後便嘲笑道。
紀友正黯然神傷,聽到沈哲子安撫下認識點點頭,繼而纔回味過來,麪皮通紅不悅道:“甚麼為人婦者?顧七娘子年未及笄,尚未婚議!維周你把我想成何種人了?”
這年代婚議嫁娶對輩分要求還是蠻嚴格的,比方時下官居尚書仆射的平陽鄧攸,幼年喪父、喪母、喪祖母,連續守孝九年,人皆讚成其孝道。南渡時為了保住早亡兄弟之子而拋棄本身的兒子,時人皆以高賢稱之。但是納妾時,卻錯納了流落在江南的外甥女,導致白璧留瑕,為人詬病。
“若事情那麼簡樸,我倒不必苦悶了。”
幾名受了經驗的顧氏仆人得知沈哲子身份,心中固然不忿但卻不敢再倔強,老誠懇實退回亭子裡,隻能自認不利。
沈充於建康命家人急傳信回武康,一麵交代了本身在建康所回禮遇封賞,一麵令沈哲子急向建康去,備選帝婿。
不過這些小事沈哲子不必在乎,他現在自有做紈絝、橫行鄉裡的底氣,比及後代子孫不爭氣進取,也就隻配和顧氏一樣門庭以內做甚麼家教文章,出來擺個譜還要識得察言觀色。
“那些流民皆無辜之人,在我吳中受無妄之災,我去為之診治清理該當。隻是醫道通俗,我能為者不過寥寥。你既然有此義念,我便再修書幾封,聘請幾位故交同往會稽。隻是有一事我要警告於前,這些人皆是劫後殘存,命途悲愴可憫,不管是否醫得好,都要善待他們。”
聽到這題目,紀友臉上略有難堪之色,支支吾吾,眸子一轉扯開話題,指著亭外被擒下的幾名顧氏莊丁疾聲道:“維周如何跟顧氏家人起了牴觸?他家仆人亦是世叔弟子,不知為何觸怒了維周?”
南渡今後,士庶之間隔閡越來越深,與此不無乾係。唯有如此,那些拙於進取、越來越不應時宜的士族後輩才氣保住一點微薄的麵子和存在感。
紀友對顧氏那幾名家人解釋幾句,繼而恬著臉望向沈哲子:“維周,可否看我薄麵,就此乾休吧?”
葛洪聽到沈哲子所為此事,神采倒是一霽,繼而又指著沈哲子感喟道:“明顯一場除暴義舉,你家做來總有幾分鄉裡攻訐味道。我那世叔臨終收你這豪門浪客為弟子,畢竟不知是福是禍。不管你意趣為何,既然已有幾分清名,哪怕是作偽,為你師身後之名計,也要收斂一二。”
所謂大師族秘聞,就是養出如許一群曉得見風使舵的刁奴。相較而言,自家主子們還是修為太淺,隻曉得擺架式動武力,授人話柄。
時下雖無後代流行的冪籬帷帽,但卻有掩蔽風塵的布屏,在層層諱飾下,沈哲子看不到對方詳細的模樣身姿。固然略感絕望,但見對方急倉促拜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沈哲子也就不如何在乎。
葛洪瞥一眼坐立不安的紀友,點頭感喟一聲,將兩杯茗茶推到二人麵前,說道:“隻是想請我去吳郡盤桓幾日。”
不過一想顧氏與江東高門多有聯婚,顧家娘子那難堪輩分,大抵平生都要待字閨中,難尋良配,想不出塵也難啊。因而沈哲子心內便生出一股不如何刻薄的惡趣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