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9 婦人之見[第1頁/共3頁]
至於公主言道要去吳興,皇後隻作不聞,小女童又曉得甚麼,多數還是受了天子的影響。至於天子出於何種考量而挑選吳興沈氏,皇後倒是不知,或許天子底子冇有考量也不決,他現在早已被那宋姬迷得神魂倒置……
“疼……阿姊,我錯啦!你這個惡娘子,快放開我!稍後我稟告母後,你還要更加受罰!”
這小男童便是當今太子司馬衍,小字阿琉,亦是興男公主口中阿誰讓人生厭的小子。春秋所限,並無一國儲君應有的威儀,隻是一個略顯活潑、經常挑逗人耐煩的小小孺子罷了。
聽到這話,皇後欣然若失,跌坐回榻上。神情恍忽過了很久,她眸子才又垂垂變得腐敗起來,對蔡嫫說道:“前日陛下著人送來的珠玉珍器,遴選幾件明日送去張尚書府上贈其夫人。”
小瘦子司馬衍繞著亭台鼓掌歡唱,但心內畢竟對興男公主有些顧忌,跑出數步後才指著神采不善的公主大笑道:“阿姊要去貉子家啦,阿姊今後也是一個貉子啦……”
“你不過是教唆仆人罷了,跟他如何不異!那些聽他說話的人,身份可都高很多,另有……”
宮人謹慎翼翼答道:“陛下已於西池寢息……”
這讓皇後更加神傷,繼而又遐想到天子對她亦不乏冷酷,已經數月未曾相見麵詢,想得越多,便越有家不立室的哀痛感。
興男公主驀地往前一衝,旋即小手便擰住太子的耳朵,將之拉到近前按下去:“哈,我就樂意做個貉子,關你何事!小子,我要奉告你,我已經找到歸處,你不要再來惹我!”
公主講到這裡,頹廢感已是一掃而空:“哈哈,阿琉你尚是個男兒,卻連家門都未出過!你可知我前日去了那裡?我去了東海王叔東郊遊園,那邊的樹要比大殿還高很多!那邊的大河寬得望不到邊,要乘船兩旬纔可度疇昔……”
“你是傖子?那你家在那裡?江北的才叫傖子,你連這宮牆都冇出過,那裡算是傖子?”
要將女兒嫁入南人之家,皇後打心底裡不樂意。但此事乃是廷議後托付宗正,她並無權超出天子喊停此事。
琅琊王氏清望卓著,誰不想讓女兒嫁入此家門中?丹陽張氏又算甚麼?家世勢位無一可觀,固然大兄力陳諸多來由,皇後對張氏卻並無承認,還是屬意王家更多。至於吳興沈氏,新出流派,豪強武宗,更是從不在皇後挑選當中,下認識將之忽視。
“但願如此吧!”
先前蔡嫫交來公主謄寫的女誡,看到那筆跡較之先前要工緻進步很多,皇後心內也略有欣喜。她心腸一軟,便讓宮人備下湯羹要親身去見見女兒,免了後幾日的懲罰。但是在行到間隔亭台不遠時,便聽到公主大聲言道找到歸處如此,心內憤恚之餘,更多的則是傷感,繼而便慚然退回。
對於琅琊王氏被迫退出備選,皇後心內確有濃濃的絕望。為人父母者,哪有不但願女兒得一個好歸宿?哪怕大兄此前傳信乃至於麵陳,倍言琅琊王氏絕非公主良配,丹陽張氏諸多好處,但皇後心內倒是並不如何認同。
宮人們又哪敢對太子無禮,就算被公主擯除下亭台,也隻是作勢一番,底子不敢上前。因而這亭台附近便一向充滿著太子嘲笑公主將成貉子的笑語聲,耐久不息。
“父母教養,天經地義,皇後想多了。公主隻是年幼計差,畢竟會明白皇後的苦心。”蔡嫫恭聲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