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8 姑妄言之[第1頁/共3頁]
程遐聞言後,便指著錢鳳笑起來:“錢世儀此論,畢竟還是止於舊調。主上用事以來,六合反動,以今易故,絕非舊調可論,也非狹念能度。不過你畢竟生於南荒,有此公允,或是出乎情麵,倒也不必智昏標之。”
隆冬之襄國,熾烈處並不遜於南疆。
固然對錢鳳略有獵奇,但也就僅止於此。酬酢過後,程遐重視力還是放在了嚴穆身上,閒談幾句後才又笑語道:“本日請見,還是想再向師君邀贈幾劑玄散。邇來多有滋擾,若無此樂,則神困體乏,飲食俱厭啊。”
“不過散樂通玄,本就不是俗人能常享之興趣。若常沉淪於此,比方魚蝦曝陳於山梁,走獸溺水於深澗,焉能不受所害?此非散食之毒,而是人處非份。程公自是不乏雅趣,但也多有庶務纏身,不能長守平靜,是以還是怡情適意,不成久為。”
錢鳳早已經磨練的城府深厚,喜怒不可於色,但在聽到程遐對嚴穆的推許,懸臂抄書的羊毫還是下認識頓了一頓,在紙上留下一點墨痕。
“中原風土,分歧於南疆。世儀居此,可還能入俗?我是庶務纏身,得空久奉師君,嚴師君這裡,還要多勞你來張望。”
論法固然輸了,但這些番僧卻不肯罷休,暗裡邀集一群胡人刁悍之徒,要將嚴穆擯除出襄國。還是程遐脫手互助,不但嚴懲那些番僧,更以園墅相贈,將嚴穆供奉於此。
嚴穆深諳於此道,天然有其一套說辭實際,這世上自取死路的人多了,比擬較起來,服散而亡的比例已經算是少的。
“既然如此,那鳳也不辭光祿垂問。”
嚴穆天然又有一套說辭,既讓程遐對此有所警戒,就不會對散食畏如蛇蠍,同時也趁便加強一下本身的品牌觀點:“至樂之玄趣,本是表裡通修才氣達至的妙境。假借於外力,畢竟是人行小道。如果弄此者本身便不悉妙境,所施差之以毫厘,失之以輕重,則受法者便不免精力脫於形體,意誌泯於虛無,雖生似死,似死仍生,這便是所謂之迷於玄中,不成失慎重。”
園林內有一座高達兩丈的閣樓,樓上綵緞纏繞遮陽,樓下曲水環流祛暑,乃是一處極其高雅地點。此時在閣樓上層,正稀有人挨次落座,神情專注的眼望著居坐於正當中的一名鬚髮皆烏黑的羽冠老者。
這兩人所言,乃是前不久一樁事蹟。早前嚴穆漸有申明揚起,這便引發襄國一些胡教番僧的不滿,約集上門論法。若論起嘴皮子的工夫,嚴穆在江東尚能遊走王謝之間,訂交不乏玄士。而現在的佛法教義尚是諸多粗陋,加上這些番僧多是假此惑世,更難有甚麼高學習詣,三言兩語便被嚴穆駁斥的啞口無言。
錢鳳說完後,便對程遐拱手道彆,回身返回了閣樓。
程遐行上閣樓時,樓內幾人也俱都起家恭立一側,拱手禮拜問候。
程遐聽到這話,倒是有幾分警戒,微微皺眉道:“散中不乏毒害,此事我也有聞。但那是俗人劣技不能達玄,但嚴師君此技通玄,莫非也不能免除此害?”
錢鳳聞言後便趕緊擺手道:“蠻土風騷,少窺中原之大;竊生於世,難思悲傷故裡。實在不敢妄論大事,免汙光祿視聽。”
行至閣樓四周,程遐便頓住腳步,回顧向一世人望瞭望,世人這才停下來,紛繁拱手禮送程遐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