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0 氐胡蒲氏[第1頁/共3頁]
渭水之間多有台塬,這些台塬凹凸不等,俱都是關中平原的一部分。而在三輔以內,名譽最大莫過於灞上,後代又被稱為白鹿原。
聽到這些唾罵,郭春已是滿臉的羞憤,但是再看到身後那些衣衫襤褸、麵有饑色的部眾們,一時候也算是明白到了甚麼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
隨軍司馬滿臉凍瘡,抽著寒氣彙報昨夜暴雪以後的傷損,一夜以內單單收撿的將士屍身便達近百具之多,若再算上一些落空了戰役力的傷員、病員並趁著風雪遁逃之眾,這一夜以內整支步隊又減少了數百人眾。
真正能夠投用作戰的兵力不過五千餘眾,剩下的絕大多數隻是圈養於京兆南麵幾個縣境塢壁中耕桑漁獵,為其軍供應給養罷了。
略陽氐胡固然是一股非常強大的權勢,達十數萬眾,但卻並非儘歸蒲洪一部率領,並且因為暮年被漢趙遷出略陽鄉土,蒲氏部族在全部略陽氐群體中都不算最強。
蒲氏主力眼下首要還在長安城西南側的鄠縣與羌人姚弋仲互有攻伐,至於藍田等地的安插,主如果趁著三輔豪強各自據境自守的時候,浪蕩於其鄉境邊沿之間網羅流民遊食以補其軍勢。
對於郭春的到來,蒲洪並未因為其眾途窮遠來而有怠慢,反而賜與實足禮遇,帶領宗親子侄遠出數裡以外相迎。
懷揣這類設法的不獨一人,乃至就連郭春本身都不免偶作此想。過往這些年,他也不乏凶極姿勢將人逼入絕境,但是當本身真正臨於此境的時候,當中滋味如何他才深有體味,前路暗淡無光,活著本身便成了一種折磨。
“讓蒲氏先送一批穀米酒肉……”
聽到蒲洪這麼說,郭春又不免想起暮年他家在關中盛態,近似蒲洪這類胡酋,都要仰仗他家鼻息才氣度日安閒,但是現在他已經成倉促喪家失眾之犬,還要仰仗對方庇護才氣得全,一時候不免更加神傷。
另一席中,蒲洪的另一個兄弟蒲安也說道:“三郎所言也有事理,晉軍王師西來,趙國這些邊將全都有力抵擋,無能再守關中。為此戔戔千數殘眾的助力,卻要冒上見惡晉國沈大將軍的風險,實在有些不值。”
這些豪強塢壁主們伶仃而論,或許不如蒲氏那麼強大,但各自也都坐擁千數以上的部曲鄉徒,兼有高大塢壁作為依仗,相互守望互助,攻一而眾援。
而後郭春所部兵眾便被安設在了蒲洪大營東側一處河穀之間,固然環境也談不上好,但總算也是有堡壘掩蔽,有了一個落腳點,不至於再號寒郊野、走投無路。
“敗軍失勢之徒,不能守於家聲舊業,尚需托庇卑流求活,我真是恥於自誇英姿……”
“主公,已經將要熬不下去了……”
以是郭春這千數戰卒整部投奔蒲氏,給其兵力帶來的增加是非常龐大的。有了蒲氏節製下的塢壁沿途供應的給養彌補後,郭春所部顛末數日跋涉,總算是安然到達了蒲氏大本營地點的鄠縣。
固然目下氣力已經微小到了頂點,不得不寄人籬下而作保全,但郭春也知本身這千餘卒眾在蒲氏眼中也是一股令其非常垂涎的力量。
現在蒲洪部下固然也達數萬之眾,但這些部浩繁是趁亂擄掠調集,講到凝集力和戰役力,乃至還比不上早前華陰境內被晉軍一戰擊垮的弘農郡中那些鄉徒烏合之眾。
那司馬腔調不乏悲愴,昂首看一眼周遭積雪遍及的蒼茫風景,滿眼中都是絕望神采。寡弱之眾,士氣已經跌落到了穀底,衣食都已告罄,火線乃是勢不成擋的王師追兵,火線則是心胸不善的關中群豪,如此處境,已經是一個實足的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