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碰壁[第2頁/共3頁]
那章阿姨見陸誠勇出去,一心隻道他既同女兒有了露水之緣,見了章雪妍這等慘狀,必然心生顧恤,便放聲嚎啕道:“我們一家子投奔進京,滿覺得能受親戚照拂,每日家謹慎翼翼的來存候,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隻求府上奶奶能高看我們一眼。誰知就有人看我們母女不入眼,明裡暗裡的踩我們。不幸我女兒才這點子年紀,就要吃人這等熱誠!我女視純潔如性命,以死明誌。今兒她若當真死在這裡,我看你們誰能脫得了乾係!”她一氣兒說畢,又慟哭不止。
合法此際,閣房俄然傳來重物撞擊之聲。堂上世人儘皆一怔,旋即覺悟過來,紛繁奔進門中。
陸煥成父子二人大步流星,進得上房,才入門便聽章阿姨哭號聲響。陸誠勇眉頭微皺,內心不耐,暗道:這對母女不知又生出些甚麼鬼花腔來,倒不要纏累我娘子纔好。
章阿姨更加怒不成遏,她們母女自進京以來,諸事不順,本日又栽瞭如許一個大跟頭。剛纔那張二在堂被騙著世人麵前一通胡言亂語,至此時那動靜隻怕已不脛而走,傳的人儘皆知。本日以後,章雪妍名聲必然儘毀,今後彆說能不能進陸家大門,連再要說親,隻怕也無人肯要。她正窩了滿肚子的火氣無處宣泄,又聽周氏這一席挑釁之言,頓時氣衝肺腑,血湧上頭,再顧不得旁的,暴跳起來就要同這周氏冒死。
章阿姨同人撕扯了兩場,現在早已披頭披髮,衣衫混亂,狼狽如此,嘴裡還不住大呼道:“我不把這娼婦的腸子給踢勾出來,我今兒也不算是小我!”周氏兀自氣咻咻說道:“自家不知檢點,倒賴誰去?!”
章阿姨至此時已怒紅了眼睛,勢如瘋虎,隻要咬人下水,拖人墊背。周氏自家撞上門來,她怎肯罷休,一口便咬在周氏身上。
少頃,大夫請到。因性命告急,也不及去見人問安,就被小廝領進房中。
那小廝張張皇惑道:“了不得,表女人在太太房裡一頭碰死了,老爺少爺快去瞧瞧罷!”
卻聽夏春朝冷冷說道:“姨太太且住,我倒有句話要講。姨太太先聽我講完,再做理睬。”言罷,也不待章阿姨回聲,便獨自說道:“按說那張二是個販子惡棍,嘴裡的言語儘不成信。單憑他一麵之詞就要誹謗表妹名譽,那也未免太便宜了些。隻是這廝手裡竟有表妹的簪子,剛纔又嚷的合座皆知,這事兒我們現在已是壓不住。嘴長在人身上,還能不讓人說麼?我這嬸嬸的言語,雖是粗糙了些,卻不失為一個好體例。表妹既是朝廷在冊的節婦,天然是冰清玉潔,一塵不染,那又怕些甚麼?身正不怕影子歪,儘管驗不是?若當真驗瞭然表妹純潔,姨太太大可將那張二告到官府,問他一個誹謗節婦的罪名。待到當時,不止替表妹洗刷了委曲,還能替表妹立名呢。”一語未休,她笑了笑又道:“姨太太若嫌家人說話不響,那便請官媒來驗。官媒的話,天然比旁人更堅固些。有了官麵上的證明,也就更不怕那些不相乾的人,來誹謗表妹名節了。”
陸諱文心中有鬼,隻恐本身同章雪妍的私交東窗事發,便將那小廝叫到跟前,低聲查問了一番。誰知那小廝隻是傳信兒的,裡頭的事兒一概不知。陸諱文雖滿心暴躁,卻也無可如何,隻索罷了。
陸誠勇一早見地了章雪妍的手腕,剛纔又聽了夏春朝的言語,於章阿姨這一番話嗤之以鼻,隻是見章雪妍死活難論,不肯與她窮究,隻說道:“阿姨這說的甚麼話,表妹自家做錯了事情,自發慚愧難忍,一時想不開尋短見,倒同旁人有甚麼相乾?阿姨與其在這裡哭鬨,不如先尋大夫來救活表妹是正理。”說著,又問道:“大夫可請下了?”夏春朝說道:“已經打發人去請了。剛纔叫丫頭看過,表妹另有鼻息,想無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