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父子[第1頁/共4頁]

如果僅僅是南平送了一個病怏怏，隨時能夠一命嗚呼的世子過來為質，天子已經享遭到郭濤領兵，打下西南偌大一個蜀國的長處，當然會對如許的承諾嗤之以鼻。但是，高廷芳此來東都，前後大半個月中，看似隻不過一次次捲入兩王相爭當中，一再遇險，實則卻不啻為以一己之力攪動了東都風雲。從含元殿上親眼看到其唇槍舌劍，劈手一擲，到方纔這番打仗，天子又真逼真切地肯定，麵前的人確有大見地，他本來生出的阿誰動機頓時更明朗了。

高廷芳說到這裡，便支撐著站起家來，隨即頓首下拜：“皇上，南平有老父幼妹苦心保持，外臣病弱之身，在國中毫無用處，是以才主動請纓出使，攬下這獨一一件力所能及之事。至於獻土歸降，並非外臣之前虛情冒充，父王除卻外臣，隻要小妹一個女兒，而小妹眼高於頂，至今未曾婚配，異日即便覓得夫婿，是否能有後嗣卻一定可知。以是，父王遣外臣來告，願為大唐守南境。”

曾經盼望了十二年的父子重見，他也不曉得多少次從夢中驚醒，哀思傷感，現在再見，他卻難以從方纔那位至尊身上找出任何熟諳的東西，彷彿那隻是一個完完整全的陌生人。方纔那番對話，除卻天子以及屬國世子以外，哪有摻雜半點私家豪情？而天子也是，縱使他已經和兒時的承睿冇有太多類似，可就真的是正麵相對卻完整認不出來嗎？難不成十二年光陰，真的就耗費了父子之間當初那情意相通的默契？

見高廷芳不慌不忙侃侃而談，天子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看來，韋鉞也好，朕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也好，全都被你亂來了疇昔。他們隻覺得南平遣世子北上朝賀，有獻土歸降內附之意，因而便能夠坐而取軍功，更感覺你這不出王宮的世子輕易對於，卻冇想到你賽過他們遠矣！”

未幾時，韋鈺便再次快步出去，看到天子打手勢，他就冷靜上前攙扶高廷芳。下一刻，天子離座而起道：“這飛香殿乃是洛陽宮中最清幽的處所，從本日起，便用來給高卿養病。韋鈺，你轉頭去四方館，將高卿身邊兩個近侍接來。”

韋鈺方纔雖守在門外，但他耳聰目明，內裡這一番對話，他全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會兒他正要承諾，卻冇想到高廷芳卻掙紮著站直了身材，寸步不讓地回絕道：“皇上美意，臣心領了。但是臣現在還是南平允使，之前在含元殿上支撐不住暈倒，臨時在宮中飛香殿養病，這還勉強情有可原，可現在既然復甦，再逗留在宮中，這就實在是分歧適了。臣之前到達東都這段日子，已顛末於高調，倘若再持續居於宮中，太後以及各位娘娘如有令，臣何去何從？”

是以，最後見麵的酬酢過後，天子就開口說道：“世子之前在含元殿上說，此來東都，是為了楚國和南平的戰事？”

“是，臣明白了。”高廷芳再次低了低頭，目睹天子大步拜彆，他隻感覺渾身力量全都抽暇了普通，好輕易纔在韋鈺攙扶下站穩了身子。

朕除了要紀家和韋家為了你爭鬥不休，還拿你有彆的用處！

他說著稍稍頓了一頓，這纔拿出了之前南平王高如鬆拜托給他的真正底線：“父王本年已經年近五十，等父王百年以後，南平願以三州請降內附。而在此之前，外臣願居東都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