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玉清水色1[第1頁/共2頁]
天梯矗聳入霄漢,兀鷲急掠愁攀附。
群豪吃了飯,便圍著火堆早早歇下了。歐陽豔絕命吳天德喚來巴圖圖、周通天和裘仁智,說道:“請三位再揀六十名妙手輪番看管拜月貢。”巴圖圖親目睹拜月貢裝上車,自是巴不得派人日夜嚴守,當即欣然受命。周通天和裘仁智亦領命退下。
夜色如墨,山風陣來,陣陣大風吹在山顛積雪之上,嗶剝作響,彷彿龐大的鐵錘撞擊在雪山之巔普通,但愈是如此,愈顯暗夜深沉。古鉞聰縮在裘皮當中,也不知睡了多久,被風聲驚醒了,他展開眼,壓了壓擋鄙人巴的裘皮,看著北風中的貢車和東倒西歪的群豪,彷彿有一種分不清是夢是醒的感受。自都城出來,他一顆心始終懸而未下,此時夜深人靜,望著沉甜睡去的豪傑盟,心中巨石總算落下。一想到少林必將連夜下山,或已先豪傑盟一步將拜月貢運往獅子林,更是長長舒了口氣。他睜眼望瞭望蒼穹,看到滿天繁星明滅,不由想起了龍兒。固然陸行雲來信說龍兒統統安好,並未刻苦,可一想到她困在雲夢神穀,心中不免既惦記,又擔憂,又自責。他翻了個身,望著山穀當中廣袤無垠的雪地,暗道:“龍兒,這會兒你睡了未曾?”
地裂天崩懦夫死,風摧雪勁人不還。
又走不久,兩輛大車陷在雪地當中,如何也抬不起來。周通天道:“教主,此處還是通天府底盤,高進倫不敢前來,不如就在此歇一晚。”歐陽豔絕隻得命令生火,將羊肉架在火上烤熱了,分給大師食用。
古猿哀號收夕照,遠嶂越渺滅烽煙。
古鉞聰望著翻倒的石凳和摔碎的茶壺,忖道:“必然是風月觀的人殺了屋中仆人,侵犯了此屋。”他本就對此屋甚有好感,一想到此,潛行至草屋後牆,藉著牆間罅隙向內窺測。
屋內爐火融融,燒得正旺,三名女子立在板屋東側,右首一個窈窈窕窕,身著粉紅裙子,當中一個彆態豐腴,披著件鵝黃貂絨衫,頸中釦子成心偶然鬆開一顆,暴露紅潤白膩的項頸,模糊可見一條紅緞子抹胸上緣,右麵一名女子著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衫。三人各有風韻,卻都是濃脂豔粉,公然是風月觀弟子。
空山深穀少鳥跡,長蛇猛虎避其間。
古鉞聰一看之下,也不由得耳根發熱,見三人都笑盈盈衝著劈麵,斜身一看,更是一怔,三個男人被綁在劈麵椅子之上,一個看起來像個秀才,一個高壯魁偉,滿臉絡腮鬍子,一看就是屠夫,一個是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
畏途巉岩高萬仞,峭崖絕壑落千懸。
間有梟鳴遏雲岫,偶聞鬼哭驚丘巒。
悄聲近前,麵前呈現一座破陋的茅草屋,藉著月色,隻見草屋旁種著一株大杏樹,樹下一條石凳,一把破茶壺,皆翻倒在地。古鉞聰見到此景象,胸間驀地感到一陣暖意,此屋與兒時所居之地竟非常類似。猶記得本身四歲時,父親老是將他舉在肩上,讓他本身摘取屋旁的杏子,當時候本身貪吃,每次都忍不住先往嘴裡塞兩個,再一麵兒大吃一麵兒摘下來給父親。自那場大火以後,那棵杏樹也被燒死了,本身再冇吃過如此皮黃肉飽,酸甜多汁的杏子。想到此,心中感慨:“殛斃父母的仇敵至今冇有下落,待拜月貢之事告終,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太陽下山很久,拜月貢才走出不到七裡,群豪又饑又累,瞻仰來路,但見天梯從足下伸展開去,矗立霄漢,俯瞰穀底,卻又如臨深淵,唯見雲靄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