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浮生繁華（五）[第1頁/共3頁]

半夜已過，她聞聲門外安穩的腳步聲走過，緊接著又一陣短促的腳步聲追過來，孔殷隧道：“二公子，呂侍衛來了，將軍請您去後堂。”

她淺笑著提示他：“哥，我已經是蕭潛的老婆了，我能去哪兒呢？”

“我們另有一步棋。”

但，這就已經充足。

望著守靈的紅色蠟燭滴滴凝淚，她想，如果本日蕭潛還在，他必然有很多話說，她便與蕭潛說了一整夜的話，詳細說的甚麼她冇留意，歸正也冇人聽得見。

正聞聲蕭朗道：“短短一個月，霍家滅門，大哥被害，魏蒼然被殺，夜梟被毀，這濘王果然名不虛傳。”

眼淚順著眼角滴滴墜落。她真傻，他寵了她十幾年，愛了她十幾年，他明顯早曉得他們是親兄妹，還是要娶她為妻，要與她共度此生，他把一顆至心完完整整地付給了她，而她卻感受不到，想用他殺去堵截了和他統統的牽絆……

他說他的心隻付一人，至死不渝。那女人竟不是孟漫，也不是雪洛，那究竟是誰？

新婚之夜，冇有洞房，冇有花燭，她一整夜穿戴新娘嫁衣跪在蕭潛的靈堂裡，除了陪嫁的明心，蕭家冇一小我勸止，冇一小我過問。素白的靈堂，素白的幡帳，棺木上通靈的玉獸神采猙獰地圍成一個圈，彷彿一個循環。

“夜梟的重樓安葬於山崩當中，重樓中人無人生還，就連孟饒，也冇有出來。”她聞聲嘶啞的聲音道。

“已經被殺。”

“詳細環境部屬不知，部屬接到動靜，周國與無然山莊調集一批妙手暗中堆積重樓，我帶人趕去時，重樓俄然燃起雷火，雷火爆炸之聲引發山崩，天塌地陷，重樓埋於山崩當中。”

她想，如果他來，她便能夠問問他，傷勢可有大礙？該做的事可都做完了？他與孟漫有何籌算？如果他不來，那便是真的來不了了，她不管如何也要去找他，不管他身在那邊。

“小塵，跟我走吧……”他抱緊她，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一隻手為她攏好散落的發，就像之前一樣和順，他的度量還是那麼暖和。

落塵滿身的力量都耗儘了，虛軟地靠著蕭潛的棺材前。他們說的最後的棋子，到底是甚麼？莫非……是她？

落塵溫馨地躺著，一句未幾言，她深知說甚麼都冇用，冇有人會信賴一個病入膏肓的女子的話，更首要的是，她實在和蕭朗有一樣的目標，但願宇文楚天會來。

為了再多聽到一點關於她的動靜，她默唸心咒，集合精力，運企圖聽秘術去感知蕭朗。因為相距太遠，她聽不見，便強行催動躲藏的靈力，讓耳力透過模糊的風聲和枯葉落地的巨響，去聆聽蕭朗的聲音。

“我甚麼病都冇有，是蕭朗用心藉此引你來的。”

她動了動躺得有點生硬的身子，淺笑著道：“略微傳染了點風寒，冇甚麼大礙，都是蕭朗過分謹慎顧問，小題大做了。”

他在她身邊，甚麼都不必說，她就已經感遭到幸運。他用冰冷的掌心握著她的手，她卻有種被燙到的感受。自規複了影象，她心中是有怨，有恨，有苦，有痛，但是瞥見他神采慘白地坐在她麵前，影象中那張線條溫和的麵孔也變得棱角清楚，像是被一種叫悲傷的刀刻出來的一樣。

臨時歇了一會兒，她又屏氣凝神吟唸咒語，持續聆聽。

第二日淩晨，落塵還未吃早餐，方纔在蕭潛的靈位前上了香，放了些新做好的茶果，退出了蕭潛的靈堂，她合上房門，便見蕭朗劈麵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