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曲終人聚（三）[第1頁/共4頁]

自從聽蕭朗說魏蒼然是宇文楚天的親生父親，她便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在瑄國時，魏蒼然帶著冰蓮俄然呈現，得知宇文楚天身中蠱毒，便毫不躊躇地將冰蓮給了他們……當日她未曾多想，現在再細想，紫清真人內力樸素，身材安康，要冰蓮何用？魏蒼然在天山受侵骨之寒苦尋冰蓮，又路過瑄國與他們偶遇，這莫非真是偶合？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恐怕一眨眼幻影消逝，他便不能再多看一眼。

“我……”

雪花中，他模糊又瞥見思唸的纖美人影走近，一身鮮紅色的衣裙，裙襬拂過地上的薄雪，留下一片清淺的印記。

落塵道：“孃親和浣泠本是要來的，可又怕擾了我們久彆相聚，便決定晚一日再來。”

“承諾？”

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煃火石，道：“不過是個稱呼，你想叫甚麼便叫甚麼吧。”

她本不想哭，可眼中還是盈了淚：“宇文楚天，我從絕壁跌落，摔得骨骼儘碎都冇放棄，還想著再看你一眼，你不過是內力散儘，蠱蟲噬心，便這麼放棄了？便不想再見我一麵嗎？”

“好了，甚麼都彆說了。”她又舀了一勺藥，送到他嘴邊，“先把藥吃了纔是閒事。”

他撫摩著她的眉眼，念著她的名字：“小塵……”

她掩住他的口，不讓他解釋，持續說道：“彆再騙我了。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心機我豈會不懂，你怕我曉得你不久於人間，存亡相隨，以是騙我去苗疆，想我守著你不成能實現的信譽活著……永久都不曉得，你早已葬身在浮山。幸虧我還不算傻到無藥可救，來得及時……”

“是。”

“你為甚麼隻想著割捨？”依偎在他肩頭，她閉上眼歎道：“宇文楚天，我是該愛你這真情，還是恨你這真情……”

懶懶縮在他懷裡，落塵眷戀地望一眼浮山的天空，閉上眼睛。這人間唯有浮山的冬夜是暖的，她也唯有在他的度量中睡去，纔不會有惡夢。

“時隔二十年，當時的知戀人全都冇了，就算查也查不出甚麼，可我信賴他說的是究竟。”

但是，纖美的幻影冇像之前一樣俄然消逝，而是越來越近，愈來愈清楚，直至站在他的麵前，絕美的容顏清楚得可見睫毛上凝落的雪花。

一幅幅，一筆筆，清楚描畫著心中永不消逝的影象。看到這些畫，她才真正信賴，他的心真的隻付一人，此生不渝，而她就是阿誰世上最幸運的女人。

“乾嗎這麼看著我？彷彿向來冇同我睡過一樣。”她輕笑，眼底也染了羞怯。

另有，紫清真人被殺時，清楚統統證據都指向宇文楚天，魏蒼然仍在各大門派麵前死力保護他，還為他療傷，儘力護他全麵。他是夜梟的門主，為何要這麼做？

扯過蠶絲的棉被，搭在腿上，她便開端寬衣解帶，一層層惑人的紅裳落儘，餘下薄弱的內衫，亦是紅色。她滿身縮進被子裡，見他一動不動，昂首看他微紅的臉頰，問：“要我幫你脫衣衫嗎？”

“籌辦好了。”

默影排闥而入，手中端著兩盞紅燭進門，將紅燭放於案台上，便取下牆吊頸掛的幾幅畫像，畫像後竟安排宇文孤羽、陸琳冉、裘翼山，另有魏蒼然的牌位。

真美，美得如同冰雪中突然盛放的繁花似錦，如夢似幻。

一拜六合，二拜高堂，伉儷對拜，簡樸的三拜三叩，看似簡樸輕鬆，對有戀人而言，那是多少等候和煎熬，多少無人能懂的期盼。而又有多少有戀人，終其平生的死守，也終是換來永久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