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頁/共3頁]

錢串子欸地一聲應了，“彆說，一起上再熱都冇見過他脫衣裳，裡頭甚麼樣兒真不曉得。走吧，一塊兒去叫我們開開眼，這細皮嫩肉的，冇女人全指著你解饞了。”

所謂的堪合是朝廷頒佈的一種憑據，供官員過夜驛站利用。筆帖式把文書交給他，驛丞翻開瞧了眼，頓時一陣慌亂，帶著豐潤味兒的官話更說不清了，壓著嗓子號召底下人，“早【咋】回事兒，彆傻站著咧，給王爺籌辦上房……酒捏？大肉捏？”

不過總算不負眾望，這是沿途來講比較大的驛站了，屋子建成個萬【卍】字型，麵朝東南西北，任君遴選。

天兒熱歸熱，路還是要趕的，就是難為七王爺那兩隻愛鳥，它們雖有專門的小車裝著，可顛簸呀，在籠子裡也呆不結壯，上躥下跳熱得直喘。定宜每常停下來，一天必須喂四五回食水。

越說越不著調，壽恒直點頭。他是侍衛處大拿，長得彪悍，一臉正氣。可再短長的人物，和那些滾刀肉處長了，拉不下臉子，也就變得冇鋼火了。他們人前人後管他叫壽頭，鑽中漢筆墨的空兒，比方姓張姓李，張頭李頭叫起來冇甚麼，到他這兒就有點半開打趣的意義了。開打趣嘛，到哪兒都有。北京人貧出了名，你叫他一板一眼，他得死。

世人轟笑，定宜又羞又急，她成了統統人的消遣，這類擺脫不掉的屈辱真冇法描述。這些人，說得出就做獲得，幾隻手上來在她身上一通摸，探胯的、扯衣裳的，她感覺明天能夠就是她命裡的劫數，到了驛站連腰刀都卸了，她冇有東西可傍身。

從北京到盛京有官道，這路很寬廣，是專供朝廷官員和信差走的，平常百姓不上這兒來。一起冇有停滯，跑得倒也痛快。馬蹄篤篤，風聲在耳邊吼怒，熱是發覺不到了，過林子、過郊野，非常暢快淋漓。但是最後的興頭轉淡，垂垂品出了不一樣的滋味。每天五六個時候在馬背上，日子並不好過，腰痠屁股疼，到傍早晨馬，兩條腿的確合不攏。定宜感覺很丟人，一瘸一拐的，還招那些戈什哈笑話。笑就笑吧，糙老爺們兒過兩天就曉得短長了。公然的，那些王府保護們連跑三天，終究也受不住了，因而身驕肉貴的七王爺成了統統人的但願——隻要七爺說“不成啦，要斷子絕孫啦”，十二爺就拿他冇轍。找個河灘兒歇歇腳、飲飲馬吧！大夥兒絞帕子洗臉擦脖子，發明凡是裸/露在外的部位都曬壞了，成片發紅凸起。過兩天減退了，特長一撕，掉下來的皮能拿羊毫寫倆大字。

那可不可，定宜笑著點頭，“我不去了，怕有螞鱉【螞蟥】，你們去吧！”

這時候剛好王爺出來，穿戴一身勁裝，戴紅纓結頂草帽，腰上佩把神鋒寶劍，乍一看挺像那麼回事。他擺佈巡查，看看鞍頭再嚐嚐馬鐙，感覺差未幾了，翻身上了馬背。

大夥兒嘻嘻一笑，“這可不是瞎胡說，金魚衚衕戴家曉得嗎？戴興安他媽就是給鄭親王府做奶/子的，戴興安十三了還找他媽呢，問街坊‘瞥見我媽冇有，我找她喝口奶’，就這個。壽頭兒，有人好這口，定阜大街福貝勒，夙起一碗人奶就白麪饅頭，這您傳聞過嗎？”眼睛往定宜身上一溜，笑道，“這位這麼白淨，瞧著不像侍衛，倒像喝人奶的少爺。”

十二爺暮年一向在喀爾喀，頓時工夫了得，冇有京中貴胄彆彆扭扭拈輕怕重的勁兒。勒轉韁繩打馬揚鞭，一套行動儘情流利，眨眼便向城門疾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