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雪中嬉戲[第1頁/共2頁]

黛玉也親身脫手，按晟玉的叮嚀那邊添，那邊減，那邊插眼睛，那邊安鼻子。未幾時，一個奇形怪狀完整不似雪人的奇特之物出世了，黛玉逡巡再三，掩嘴兒笑道：“晟兒，你這堆得是甚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江南的雪是溫和中帶著溫潤迷戀的，而在北方則直白的多，鵝毛般的大雪麪粉般簌簌從空中灑落，砸到人臉上還帶著冰冷入骨的寒意。雖少了很多江南的煙霧昏黃，卻也直白的敬愛。江南是很少看到大雪的，左不過是白白的一層，很難令人暢意。而在北方則很輕易見到大雪，偶然乃至是及膝的。

黛玉將手爐籠在懷內，轉頭對翠竹說：“讓小丫頭籌辦東西，一會子雪停了，我們堆雪人去。”

如何躲的？自但是然嘛，雪球到了，就是一側身、一抬腳的事。黛玉身子矯捷、感官靈敏，天然不在話下，若說教，非她不肯，實不能也。

“爹爹！”二人幾近是異口同聲的喊。

晟玉咕噥：“我又不是姐姐，甚麼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我讀書還是無聊……”

“不必了，”黛玉籠籠身上的孔雀紋大紅嗶嘰披風，點著翠竹的胸口誇大，“一會子你奉告下去，那兩株老梅的花枝，誰都不要折。特彆是你，翠竹，彆覺得我不曉得你偏疼折這些花兒、柳兒的。”

“是我！”晟玉興沖沖的舉手，對上林如海核閱的眼神不由弱了下來，“呃……我堆的是個烏龜,和姐姐一起……”

“哪有，是烏龜！”

“女人，可要奴婢給您折上一枝？”翠竹俄然有些鎮靜的說。

晟玉粉團般的小臉漲紅，“烏龜……烏龜如何……了……？”

黛玉便不強留，命翠竹道：“去送送你若雨姐姐。”

彷彿不是堆雪人，而是打雪仗了。

“我還不跟你一樣？”

“女人，我哪有……！”翠竹不平氣，有些有力的辯駁。

黛玉發笑：“你有這閒空兒，多讀讀書就不無聊了。”

“姐姐，我們去堆雪人吧！”說著拿起一個鏟子有模又樣的來拉黛玉。

滾著滾著不免打起了壞主張，掬起一把雪，用雙手握成實心的小雪球，便朝著一個丫頭扔去。

“這我天然曉得，但是就是想多玩一會子嘛。我身子好得很，哪用得著如此謹慎，每天呆在屋子裡，太無趣了些。誒……？姐姐，你這裡有冇有甚麼好玩的？”

若雨便隨黛玉進了屋，吃了半杯茶，便道：“女人、哥兒莫怪，太太使我去庫房找個炕屏，太太還等著呢，不能久待，這就告彆了。”

你見太長綠眼睛紅鼻子的烏龜麼？黛玉已經懶得再回嘴了。

“慣會油腔滑調！”黛玉瞥了她一眼，含笑責備了一句，不輕不重的，便伸手去接辦爐，觸手但覺溫潤，暖暖的，卻一點菸味兒也無，不愧是上用內造的。這手爐還是益陽公主厥後派人送來的，自那次繡荷包香袋以後，這幾個月，黛玉倒跟公主府有了些不親不熱的來往。厥後又去了兩次公主府，益陽公主倒常派人送些東西來。

“還抵賴呢，我都瞧見了。旁的我不管，不過這兩株老梅不準你動。”

北方的夏季要比江南枯燥很多，久旱以後偶來一場瑞雪，便足以令民氣對勁足而不足了。

潔白的瓊雪，有著天生洗濯民氣靈的奧秘力量，再有一兩枝傲雪的披髮著生命生機的梅花，便更加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