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垂危時周全身後事[第1頁/共4頁]

管家便令請大夫入內。

這最後半句話落下，春纖隻感覺黛玉如同一朵被風急雨打過的花兒，渾身一軟，竟就靠在她身上，隻漸漸兒想下軟倒，麵色如雪唇色微青，半晌說不得一個字，雙目已是失了神采。紫鵑見著也是心驚，卻不敢大聲，隻忙攙扶著黛玉，又湊到她耳邊，低低喚道：“女人……”

如海便點頭道：“如此便可。”

聞說此話，黛玉隻感覺麵前一黑，竟有些聽不清楚周遭聲音。半晌後她又立時回過神來，正驀地站起家來，倒是一個踉蹌，差點兒就是顛仆在地。幸虧她的身側另有紫鵑並春纖兩個候著的，見此等形狀忙都伸手攙扶，將將扶住了她，紫鵑猶自變了麵色，那邊兒春纖見著黛玉麵色慘白，雙目失神，心中一驚，也來不及再想旁話，忙就開口道：“女人，女人，老爺還在那邊病著呢。”

黛玉早已哭得雙目紅腫，待見著瞭如海，倒是強自壓住麵上哀思，且與如海道：“爹爹……”這一聲喚出，倒是心中百般言語，俱是無從出口了。

幾個大夫原都是城中屈指可數的，江南富庶之地，越加曆練出一番手腕來。雖還比不得京中，卻也算一等了。聽得如海這一聲，他們雖驚奇其安靜，悄悄生了感慨，麵上也暴露幾分忸捏，口中還是隻是低聲相答，道：“今番大人耗費不小，又發高熱。如果緩緩度之，卻有六七成能病癒，且短則月餘，長則二三月，可保性命。隻是一樣，以後怕是再難說復甦兩字，隻能時昏時醒，一應事件俱是不能做主。”

黛玉本自嬌弱，雖故意急行，到底這會兒吃驚不小，隻略略推拒了一下，也就顧不得這些，隻強自抬腳往門外而去。春纖見著她這麼一個模樣，心下一想，便問管家：“究竟是如何回事？但是請了大夫？老爺可說了甚麼未曾？”

黛玉在屏風以內，聞說這話，倒是再也忍不住，獨自抽泣了兩聲，纔是又悶悶壓下，雙淚越加連綴不下。春纖與紫鵑兩個對視一眼，心下也是不忍，都是偏過甚去。特彆是春纖，想著原著紅樓夢當中，如海另有那等壽命，今番她從中作法，反倒讓他早早歸去，心內也是一陣慚愧。

“女人，您還得瞧一瞧老爺呢。”春纖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但看著黛玉如此，雖有幾分不忍，卻猶自逼著她復甦――若這時候她昏疇昔了，如海端的就此亡故，且不說有些事上麵難以說清道明，今後越加滋擾，平增危急；就是黛玉對如海的一片渴念之情，隻怕也毫不會諒解本身竟就這麼昏了疇昔。

公然，聽得這一聲，黛玉麵色越加慘白，身子卻撐住了些，比之先前那棉花普通的綿軟又是分歧，隻一雙水眸卻由不得落下淚來。紫鵑看著如此，雖是酸楚，倒是放心了些――這般總還活泛些。

春纖見著這般悲慼氣象，也是心中煎熬，隻心下一歎，跟著一道入了屏風。未幾時，那段明成已是入內拜見，因見著如海如此，他也是吃驚不已，忙一番慰勞，又道大勝之事。如海聽得他這麼細細道來，心中略一籌算，便知此番民亂十有*竟是不必愁了的，當下也是鬆了一口氣，便點頭道：“今番若非守備大人，隻怕揚州城已是風雨交集。大人如此功績，某必當上書陛下，且將內裡景象一一道來。”

如海聽得這話，立時駁道：“今番民亂，尚未平複，我雖是無能，亦是不能如此。可另有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