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暴亂突起驟生險境[第1頁/共3頁]
這般說了一回,主仆便一道兒回到屋舍當中。及等晚間如海返來,黛玉便將本日之事細細道來。如海聞言非常欣然,且又道:“曾言有道,白髮如新傾蓋仍舊,可見緣分難明,民氣難知,你儘管與她們交好,卻要曉得遠遠親疏,輕重緩急之理。雖妖待人至心實意,言辭和藹,但非論如何樣的友情,凡事也不能強求,總歸想一想若你是她們,又是如何想來,不成全拋一片心。”
她生得好,眉如遠山還彎,眼如秋水,膚如玉石且潤,唇如含朱且豔,恰好但是成的秀色奪目。麵貌已是不俗,偏活力度也是不凡,雖隻著了一件淡金撒花紗衫,微露藕荷鏤雲紋紗裙,但含笑間端倪如畫,輕笑時行動如水,如同畫中仕女,雖是自天然然的言談行動,亦不失天然姿勢。
如海原是心機機靈之輩,雖則駭怪憤怒,到底是經曆過風波的,隻半晌工夫,便是沉著下來,當即又將那急報細細看了一回,方昂首問道:“來者多少?當今可在大堂當中?”這雖是大事,他為巡鹽禦史,卻也並非本地父母官,自不能代為掌管,且今番還是那等武事。那些官吏將這急報送來之意,他是瞭然,卻不能插手這些事件,在這等波橘雲詭之時,徒引猜忌。
說來也是應瞭如海之言。這泰州雖身處江南之地,素為魚米之鄉,到底天有不測風雲,今番倒是先有水災,後有洪澇,賦稅又重,雖說鄉民家中且多有些糧米銀錢,到底隻見著米糧一日日耗儘,漸生不穩。這原該賑災的,亦是得了今上恩準,令與銀米賑災。誰知本地的知州張建倒是個貪婪不過,既是想著本地到底是魚米之鄉,原都是地主,到底家有積儲,很不必非常賑災,便將糧款笑納了大半;次又盼著賦稅上麵再撈一筆,竟是催逼不放,背麵再一想著積累下來辦理上官,一應銀錢俱在內裡,竟是又加了一層。這等油鍋裡的銀錢也是撈出來花,何況其他,這張建倒是個奪目之輩,且辦理上麵不吝銀錢,竟在此地做耗數年,官衙高低俱是腐敗不堪。
春纖猶自感慨,那邊兒江澄含笑且與黛玉談笑兩句,忽而見著她身後站著的春纖,倒是冇見過的,也多打量兩眼:眉眼細巧,發如墨膚如雪,唇角噙笑,雖不過是秋香色的紗衫,繫著白綾裙子,卻猶自諱飾不過那一段明麗的秀色。她不免生出幾分喜好,又與黛玉道:“不愧是你熏陶出來的,真真是與旁個分歧,隻瞧著麵善,倒不知那裡見過普通。”
江澄原是賞玩了一回,她生得一派活潑脾氣,雖行動無分歧著端方,倒是比旁個更多走動了些,此時麵上就微微泛著一層胭脂般的紅暈,額間也有些細汗,便用帕子擦了擦,想著過會相聚一說,不免道:“今番見著這麼些好菊花,實在不易。若芸丫頭也在,必能聽一曲好琴。”
那一夥盜匪兼著擒住了本地的知州並守備,又見他們非常不堪,數千小我竟也敵不過他們數百之眾,隻當天底下俱是如此,也是心生了念想,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占了衙門,將那張建的頭顱砍下掛上杆子,且將內裡抄出的銀賦稅米等散了眾,竟是立了旗號,喊了鏟昏君除奸臣的話,斯須之間便號稱稀有萬之眾,竟是生生坐下亂來。
見著江澄這般說,黛玉自也笑了,且拉著春纖的手,道:“她雖與我分歧,眉眼兒卻有些肖似呢。約莫這麵善,也就在這裡起來的了。”恰是說著,又有丫環報信,說著葉諳來了。黛玉便要相迎,兩人一道兒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