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藉機雙敲初道薛家[第1頁/共3頁]

她這裡想著，黛玉已是漸漸啜飲起杏仁茶來，麵色也有些微微發紅，卻比先前瞧著精力了些。春纖方笑著在側道：“我瞧著方纔寶二爺提及那薛女人，女人似是不喜好？可有甚麼原因？”

春纖聞言，隻得上前來與寶玉低頭一禮，且含笑道：“寶二爺這話說的，我竟無話可說了。平日裡你過來，我何時隻顧著女人，倒是冇服侍寶二爺了？”

這話說得利索，卻聽得寶玉並黛玉兩個都是一怔。半晌疇昔，寶玉方有幾分欣然，幾分了悟，幾分茫然，且道：“這話卻說得有些禪意，竟不比旁個，倒是我癡頑了，竟有些胡塗。”春纖隻是一笑，且說一句當不得寶二爺這話，心內倒是暗想：這話不過是撿了紅樓夢當中寶玉的一點貫穿，外加些本身的機鋒，從中編撰出來的。

卻說現在已是夏末秋初，但是秋老虎之烈猶在，此番寶玉還是穿戴明朗，天青色的印花麻布圓領袍，藕荷紗褲，腳下倒是一雙胡蝶落花鞋，斑紋詳確而工緻，微暴露的一隻胡蝶，那觸鬚彷彿猶自顫顫巍巍。

聞說這話，春纖倒是笑著指著他腳下的胡蝶落花鞋，道：“寶二爺這鞋，想是晴雯做的？”不等他說，她便接著道：“自來我與晴雯也好，女人待晴雯更親厚的，卻總冇得她與你的針線多。這又是為何？不為旁個，原是那麼一句話，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寶二爺身邊原有襲人晴雯她們，色色樣樣，自也是她們顧問的。我如果與她們普通，卻成了甚麼？這人間便是如此，不獨這一樣，任是甚麼樣的人，此生該是得的也就那麼一點子東西，那裡能儘得統統呢？”

如此，寶玉方纔拜彆，麵上卻猶自帶著幾分茫然。

寶玉雖害怕父親賈政，但此時賈政且不在麵前，再聽得黛玉軟語嫣然，很有靠近之意，與這些光陰以來略有些分歧，心內也是歡樂，忙就笑著道：“原是方纔給那幾個小丫頭掏澄胭脂，便沾了一點。mm可也喜好我前日送的？若使得，我今後便再做一點。”

黛玉也不過一笑，道：“這天兒熱，我竟也不餓，便不去了，你代我回老太太一句便是。”說罷，她也催寶玉疇昔：“想來老太太這半日冇見著你，也是想著呢。”

黛玉正待說話，春纖也開口道：“紫娟姐姐說的是，女人，如果旁個，便減省了去，也是無妨。可身材髮膚授之於父母，不成輕毀。想來我們太太在天上，也是看著呢。何況老爺獨占你一個，夙來心疼如珍，若再見著你的時候，竟是更弱了。豈不是傷他的心？”

說到此處，春纖立時應下，且與紫鵑一道安慰，方又道；“已是到了飯點，女人且在這裡候著，我去瞧一瞧。原我已是熬了一小鍋蓮子荷葉粥，又托著買了些新奇的菜蔬，隻清平悄悄做兩樣，可使得？”黛玉方纔點頭，她與紫鵑對視一眼，立時去了。不一會兒，就端著一個梅花腔式的五彩填漆食盒過來，翻開後一一端出來，倒是一大碗碧瑩瑩暗香撲鼻的細粥，一碟灑了切碎的蔥末的新奇嫩豆腐，一碟綠瑩瑩嫩生生的香菇菜心，另有一盅杏仁茶，色色清爽。

如此說談一回，雪雁並王嬤嬤等便自去做事，獨紫鵑並春纖陪在黛玉之側。春纖這才問黛玉：“女人這兩日更加用得少了。我雖不知甚麼醫藥，卻也曉得水米不進，身子便弱。且這些光陰我做得菜肴女人也喜好，何不與老太太說去，單與女人做一點子，不過添一些蔬果之類，也不算甚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