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言分明黛玉情切切[第1頁/共3頁]

鴛鴦深知賈母故意親上做親，原是一片慈愛之意。可這一樁婚事，顯見著太太這做婆婆的不肯意，一定能得了好的。至如這顧家，一定也不好，不過外頭風言風語，誰知裡頭秘聞。可當著賈母的麵兒，她也隻合勸道：“老爺也是美意，這不另有老太太把持著？且推幾日，若另有甚麼不好，細細說與老爺，天然也就穩妥了。”

黛玉沉默半日，忽而昂首道：“老太太，這些個事，原不是我能言語的。隻論說旁的，我卻能信得過顧家。暮年我與顧女人早夕相伴，耳鬢廝磨，深知她一片赤忱，斷冇有旁個算計的。就是那郭家，原是背主之人，信不得甚麼。”

說到最後，哪怕是早有決定，賈母仍舊長歎一聲，顫悠悠揮了揮手，打發了歡樂應下的賈政，自家懨懨靠在榻上，倒有幾分茶飯不思起來。

她這般考慮，那邊賈母已是將頭前各種好處幾句帶過，且說美中不敷：“隻是一條，父母家屬俱是靠不上，不過倚著本身兄妹兩個，若忽而有一件事出來，竟冇個幫襯的。又有那顧茜原是你的丫頭，今後忽而情勢大變，相互相處又是一件難事……”如此各種，說了三四條，細究來也就並分歧宜四個字罷了。

想到這裡，賈母便要尋黛玉，不想賈政又過來，又自勸說。

黛玉聽入耳中，想著自家昔日各種，心內也明白這些個話確有事理。但是想著林家也是如此，她便有幾分辯不出的滋味，竟不大情願聽下去。是以，賈母才停下話端，她便垂眼道：“您說得句句在理，既如此，何妨就讓孃舅拒了？如許的事，總歸您並孃舅們開口纔是的。”

那韓婆子頭前刺探了一番，不過是那顧家大麵上的事兒。背麵來了兩回，那親眷不免想起這一件大事，便將裡頭無數風言風語混在一處，俱做笑談。天然，她也是早早明說了的，閒著嘴碎的話，一定當了真情，隻無風不起浪，總有一二分逼真如此。

“這倒是個主張。”賈母內心一動，又想著先前的決定，考慮了半日，便還是想要摸索一二。是以，她便令兩人一絲兒不能透出去，又將黛玉請來，實將這些說了。

話雖如此說，但她內裡卻極明白。先前顧茜所說策畫不提，單單外祖母不開口相拒，反與她言語，怕是孃舅那邊便有貳言，說不得另有旁的考量，正死力相勸。外祖母現說與本身，言語裡常有引她出麵回絕之意，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個事，都大冇意義，她也不想做這等冇臉的事，黛玉便自直言。

旁個也還罷了，郭家出售主家罪無可赦，原是她們這等人都要看不上的。隻那碧蕊故意勾引，背麵被攆出一件事，卻有無數言語。天然也有嘲笑碧蕊輕賤小娼婦的，可她生得那麼個模樣兒，不免也有說入了巷的，隻被女人發覺方攆出去等等。

黛玉聞說，不由吃了一驚，挺直背想了半晌，便道：“如許的事，我如何曉得？原是老太太並孃舅們做主的。”

隻這麼一來，倒是不好施為。

半晌疇昔，她方細細打量著黛玉，沉吟著道：“倒是我常常操心過分，隻盼著與你擇一個四角俱全的，倒忘了你女孩兒家家，如許的話實說不出口。可我是你嫡遠親的外祖母，在我跟前有甚麼不能說的？今兒我也全說與你聽了，歸去你好好考慮，明兒有甚麼話，儘管說與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