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引香菱黛玉道顧茂[第1頁/共3頁]

她們在這裡說著話，卻未曾想，十餘今後便能見了麵。

再說，顧茂因著昔日緣分，竟得以與黛玉相見數麵，本就於心中生出一絲遐思。此時再看mm信中所述，他不由將那內心的影子描上幾筆。一時想來，他便感覺阿誰她，便如同著了墨汁滴落淨水中，層層洇出，雖是絲絲縷縷，倒是脈脈入心，一時竟有幾用心神搖擺起來。

晴雯聽她這麼說來，一時也有些沉默。

她這般心機，香菱卻並不曉得，隻一心做詩。前兩回俱是平常，黛玉一一品度，細細教誨。香菱也是極受教，及等回到蘅蕪苑睡了去，晚間夢裡也不忘了去，竟是得了一首，雙目閉著，口中猶自道：“但是有了，莫非這一首還不好？”寶釵聽了，又歎又笑，且將這事兒說與世人。

春纖收了這個，不由吃了一驚，訝然道：“如何送了這個來？如果一時說道起來，倒是冇個出處的。”

“你於這些上頭向來偶然，這會兒倒是唸叨起來。”黛玉曉得她說的是香菱，便伸出根手指頭點了點她的額頭，嗔道：“我也教了你很多，偏你隻愛讀史並雜書，詩詞上頭一概平常。”

由此，香菱一日一日咀嚼細度，不消兩三日，竟將將明白了些滋味，又至黛玉處，且要換杜律。黛玉見她如此，便笑問讀了幾首，明白了甚麼滋味等話。香菱一一回了，言語裡靈竅儘顯，倒是讓出去的寶玉探春兩個都聽得點頭。

倒是春纖見著她如此，忽而想起前頭紫鵑的話，內心一動，暗想：前頭她也是見過顧茂的，雖則數麵之緣，一定能有甚麼心機。可這原是當代，能有這數麵之緣，也算可貴了。倒不曉得他那邊又是如何。端的兩下裡能合得來，又有本身這一樁事在，可真真有些緣分的意義了。

麝月便道：“她原是薛大爺身邊的人，也不常來的，有的冇的，我們又如何曉得她的事兒？不過她倒是個不幸的，好好小我兒，麵貌性子冇一處不當帖。外人瞧著，誰個不說是端莊的女人奶奶模樣兒？偏趕上薛大爺那等呆霸王，竟也是命不好的。”

“拿來我看看。”黛玉取來細看兩眼，便笑著點頭道：“這鐲子倒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幸虧素麵無紋，隻說我父親賞下的，又有甚麼乾係？儘管收著就是。怕他那邊也是考量過的，方取了這麼個冇表記的來。”

聽了這個，黛玉倒有幾分訝異：“這個你又那裡曉得的？我倒聽過一耳朵，說是應天府那邊判下來的，究竟故鄉那邊，便不清楚了。”春纖隻一笑，道：“我隻模糊聽過兩耳朵，旁的也不曉得哩。說來她生得這麼個好模樣兒，脾氣也不俗，必然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兒。隻是落到現在這境地，竟冇小我尋訪出身，也是不幸。”

香菱此來，倒是為著求黛玉教她作詩來著的。她自來戀慕如許的雅事，常日裡得了閒，還偷偷看一首兩首的。現在能得了這麼一段餘暇，旁的且不提，她先想做了這個來。黛玉自來愛吟詩作賦，又是個好為人師的，且喜她靈氣，兩句話便笑著應了，又道了訣竅步調，且與了一卷王右丞的五言律。香菱將這個都細細記在心底，拿了詩回至蘅蕪苑中，旁的且不顧，隻在燈下一首一首的讀了起來。雖有寶釵數次催促她睡覺，她也隻口中應著，竟不肯意。

黛玉原隻點頭，見著春纖非常感慨，話裡倒有幾分慼慼然之意，不覺內心一動，暗想：若說這府裡的丫環，高低數百個，裡頭天然有出挑的，可似春纖、香菱這般一意想著讀書、作詩的，倒是極少。春纖本是金陵顧家的女兒，自來不俗，可香菱又如何算來？莫非也似春纖普通，竟是讀書人家的女兒，不幸淪落了去？揚州雖是文瀚風騷之地，可端的提及詩書人家，卻也不算很多，端的細細尋訪，一定冇個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