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行酒令[第1頁/共2頁]
上麵二榻四幾,是賈母薛阿姨;上麵一椅兩幾,是王夫人的。餘者都是一椅一幾。東邊劉姥姥,劉姥姥之下便是王夫人。西邊便是薛蟠,第二湘雲,第三便是寶釵,第四便是黛玉,第五迎春,探春惜春順次排下去,寶玉在末。李紈鳳姐二人之幾設於三層檻內、二層紗廚以外。攢盒式樣,亦隨幾之式樣。每人一把烏銀洋鏨自斟壺,一個十錦琺琅杯。
賈璉倒是很少說這個體貼體貼的話,今個這麼一說,王熙鳳內心頭倒是真的很有些不測,平兒端了燕窩來,鳳姐吃了幾口,“那邊是就如許嬌氣了,不過是因為劉姥姥來的原因,老太太歡暢,在園子裡頭玩了多了些,倒是有些困了,這會子睡了一下,天然醒了,叫你外頭問的史家三老爺的事兒,但是曉得了?”
所謂的禮出大師,通過這些位次上就有表現出來,薛阿姨本來是王夫人的mm,按長幼有序的事理,應當坐在王夫人的背麵,可她倒是和賈母同席,因為她是客人,該是如此,劉姥姥薛蟠等也是這個事理,不過湘雲和寶釵黛玉的席次,這又是因為湘雲乃是可貴來,故此該坐在前麵,寶釵和黛玉一比,黛玉乃是本身的外孫女,更靠近些,又年事比寶釵小,故此坐在寶釵的背麵,迎春等都是本身家的女孩,該是先讓著寶釵湘雲等客人的。至於寶玉敬陪末座,那是寶玉是賈母最心疼的孫子,倒是不消計算這些位置上的事兒了。
賈母薛阿姨等人一一說了,到了這邊,薛蟠探春迎春等都用心說錯了,就等著要聽劉姥姥的熱烈,劉姥姥道:“我們農戶閒了,也常會幾小我弄這個兒,可不像這麼好聽就是了。少不得我也嚐嚐。”世人都笑道:“輕易的,你儘管說,不相乾。”鴛鴦笑道:“左邊大四是小我。”劉老老聽了,想了半日,說道:“是個農戶人罷!”世人鬨堂笑了。賈母笑道:“說的好,就是這麼說。”劉老老也笑道:“我們農戶人不過是現成的本質兒,女人姐姐彆笑。”鴛鴦道:“中間三四綠配紅。”劉老老道:“大火燒了毛毛蟲。”世人笑道:“這是有的,還說你的本質。”鴛鴦笑道:“右邊麼四真都雅。”劉老老道:“一個蘿蔔一頭蒜。”世人又笑了。鴛鴦笑道:“湊成便是‘一枝花’。”劉老老兩隻手比著,也要笑,卻又掌住了,說道:“花兒落告終個大倭瓜。”世人聽了,由不的大笑起來。
這話說的大師夥都高興,如果劉姥姥到了百歲,當時候賈母也有九十多了,無疑是高壽,劉姥姥忙擺手,“可不敢可不敢,這坐在老太太上頭可不敢,不過如果當時候再來陪著老太太談笑,那纔是好呢。”
賈璉見到鳳姐神采不好,饒是睡了這麼一會,可臉上還是蠟黃的,心疼的說道,“我瞧著你實在是累得很了,故此不吵你,這都入了秋了,你如何還穿如許的少,倒是彷彿不怕熱似的,服侍老太太是應當的,但是多少也該本身個重視著纔好,如果這身子顧不好了,還上趕著去服侍老太太,太太,這可如何是好?”
大師坐定,賈母先笑道:“我們先吃兩杯,本日也行一個令,才成心機。”薛阿姨笑說道:“老太太天然有好酒令,我們如何會呢!放心叫我們醉了。我們都多吃兩杯就有了。”賈母笑道:“姨太太今兒也過謙起來,想是厭我老了。”薛阿姨笑道:“不是謙,隻怕行不上來,倒是笑話了。”王夫人忙笑道:“便說不上來,隻多吃了一杯酒,醉了睡覺去,另有誰笑話我們不成。”薛阿姨點頭笑道:“依令。老太太到底吃一杯令酒纔是。”賈母笑道:“這個天然。”說著便吃了一杯。鳳姐兒忙走至本地,笑道:“既行令,還叫鴛鴦姐姐來行纔好。”世人都知賈母所行之令,必得鴛鴦提著,故聽了這話都說非常。鳳姐便拉著鴛鴦過來。王夫人笑道:“既在令內,冇有站著的理。”轉頭命小丫頭子:“端一張椅子,放在你二位奶奶的席上。”鴛鴦也半推半就,謝了坐便坐下,也吃了一鐘酒,笑道:“酒令大如軍令。非論尊卑,惟我是主,違了我的話,是要受罰的。”王夫人等都笑道:“必然如此,快些說。”鴛鴦未開口,劉老老便下席,擺手道:“彆如許玩弄人!我家去了。”世人都笑道:“這卻使不得。”鴛鴦喝令小丫頭子們:“拉上席去!”小丫頭子們也笑著,公然拉退席中。劉老老隻叫:“饒了我罷!”鴛鴦道:“再多言的罰一壺。”劉姥姥忙捂住嘴,不敢再說話,這才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