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王熙鳳曆幻返金陵 甄應嘉蒙恩還玉闕[第1頁/共5頁]
賈璉又去籌措,算明鳳姐喪事的賬目。寶玉回到本身房中,奉告了寶釵,說是:“常提的甄寶玉,我想一見不能,本日倒先見了他父親了。我還聽得說他家寶玉也不日要到京了,要來拜見我老爺呢。又大家說和我一模一樣的,我隻不信。如果他後兒到了我們這裡來,你們都去瞧去,看他公然和我像不像。”寶釵聽了道:“噯,你說話如何更加不留意了?甚麼男人同你一樣都說出來了,還叫我們瞧去嗎!”寶玉聽了,知是講錯,臉上一紅,趕緊的還要講解。不知何話,下回分化。
賈璉、寶玉早已服侍在那邊代送,因賈政未叫,不敢擅入。甄應嘉出來,兩人上去存候。應嘉一見寶玉,呆了一呆,心想:“這個如何甚像我家寶玉?隻是渾身縞素。”因問:“嫡親久闊,爺們都不認得了。”賈政忙指賈璉道:“這是家兄名赦之子璉二侄兒。”又指著寶玉道:“這是第二小犬,名叫寶玉。”應嘉鼓掌道奇:“我在家聞聲說老親翁有個銜玉生的愛子,名叫寶玉。因與小兒同名,心中甚為罕異。厥後想著這個也是常有的事,不在乎了。豈知本日一見,不但麵孔不異,且舉止普通,這更奇了。”問起年紀,比這裡的哥兒略小一歲。賈政便因提起承屬包勇,問及“公子哥兒與小兒同名”的話述了一遍。應嘉因屬意寶玉,也不暇問及那包勇的得妥,隻連連的稱道:“真真罕異!”因又拉了寶玉的手,極致殷勤。又恐安國公起家甚速,急須預備長行,勉強分離徐行。賈璉、寶玉送出,一起又問了寶玉好些的話。及至登車去後,賈璉、寶玉返來見了賈政,便將應嘉問的話回了一遍。賈政命他二人散去。
兩人正說著,門上的出去回道:“江南甄老爺到來了。”賈政便問道:“甄老爺進京為甚麼?”那人道:“主子也探聽了,說是蒙聖恩起複了。”賈政道:“不消說了,快請罷。”那人出去,請了出去。那甄老爺便是甄寶玉之父,名叫甄應嘉,表字友忠,也是金陵人氏,功勞以後。原與賈府有親,夙來走動的。因前年掛誤革了職,動了產業。今遇主上懷念功臣,賜還世職,行取來京陛見。曉得賈母新喪,特備祭禮,擇日到寄靈的處所拜奠,以是先來拜見。賈政有服,不能遠接,在外書房門口等著。那位甄老爺一見,便悲喜交集,因在製中,不便施禮,便拉著了手敘了些闊彆思唸的話,然後分賓主坐下,獻了茶,相互又將彆後事情的話說了。
兩個正說著,寶釵走來問道:“你們說甚麼?”寶玉恐她盤詰,隻說:“我們議論鳳姐姐。”寶釵道:“人要死了,你們還儘管群情人。舊年你還說我咒人,阿誰簽不是應了麼?”寶玉又想了一想,鼓掌道:“是的,是的。這麼提及來,你倒能先知了。我乾脆問問你,你曉得我將來如何樣?”寶釵笑道:“這是又混鬨起來了。我是就她求的簽上的話混解的,你就認了真了。你就和邢mm一樣的了,你失了玉,她去求妙玉扶乩,批出來的世人不解,她還背後裡和我說妙玉如何前知,如何參禪悟道。現在她遭此大難,她如何本身都不曉得,這但是算得前知嗎?就是我偶爾說著了二奶奶的事情,實在曉得她是如何樣了,隻怕我連我本身也不曉得呢。如許下落,可不是虛誕的事,是信得的麼?”寶玉道:“彆提她了。你隻說邢mm罷,自從我們這裡連連的有事,把她這件事竟健忘了。你們家這麼一件大事,如何就草草的完了?也冇請親喚友的。”寶釵道:“你這話又是迂了。我們家的親戚,隻要我們這裡和王家比來。王家冇了甚麼端莊人了。我們家遭了老太太的大事,以是也冇請,就是璉二哥籌措了籌措。彆的親戚雖也有一兩門子,你冇疇昔,如何曉得?算起來,我們這二嫂子的命和我差未幾,好好的許了我二哥哥,我媽媽原想體麵子麵的給二哥哥娶這房婚事的。一則為我哥哥在監裡,二哥哥也不肯大辦;二則為咱家的事;三則為我二嫂子在大太太那邊忒苦,又加著抄了家,大太太是刻薄一點的,她也實在難受。以是我和媽媽說了,便將姑息就的娶了疇昔。我看二嫂子現在倒是放心樂意的貢獻我媽媽,比親媳婦還強十倍呢。待二哥哥也是極儘婦道的,和香菱又甚好,二哥哥不在家,她兩個和和藹氣的過日子。雖說是窮些,我媽媽邇來倒安閒好些。就是想起我哥哥來,不免哀痛。何況常打發人家裡來要利用,多虧二哥哥在外頭帳頭兒上討來對付他的。我聞聲說,城裡有幾處屋子已典範去,還剩了一地點那邊,籌算著搬去住。”寶玉道:“為甚麼要搬?住在這裡,你來去也便宜些;若搬遠了,你去就要一天了。”寶釵道:“雖說是親戚,到底各自的穩便些。那邊有個一輩子住在親戚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