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閒取樂偶攢金慶壽 不了情暫撮土為香(1)[第1頁/共3頁]

賈母傳聞道：“這使不得。你們雖該矮一等，我曉得你們這幾個都是財主，分位雖低，錢卻比他們多。你們和他們一例才使得。”眾嬤嬤聽了，趕緊承諾。賈母又道：“女人們不過應個景兒，每人照一個月的月例就是了。”又轉頭叫：“鴛鴦，來，你們也湊幾小我，商討湊了來。”鴛鴦承諾著，去未幾時，帶了平兒、襲人、彩霞等，另有幾個小丫環來，也有二兩的，也有一兩的。賈母因問平兒：“你莫非不替你主子作生日，還入在這裡頭？”平兒笑道：“我阿誰擅自彆的有了，這是官中的，也該出一分。”賈母笑道：“這纔是好孩子。”鳳姐又笑道：“高低都全了。另有二位姨奶奶，她們出不出，也問一聲兒。儘到她們是理，不然，她們隻當藐視了她們了。”賈母聽了，忙說：“但是呢，如何倒忘了他她們！隻怕他們不得閒兒，叫一個丫頭問問去。”說著，早有丫頭去了，半日，返來講道：“每位也出二兩。”賈母喜道：“拿筆硯來算明，總計多少？”尤氏因悄罵鳳姐道：“我把你這冇足厭的小蹄子！這麼些婆婆嬸子來湊銀子給你過生日，你還不敷，又拉上兩個苦瓠子何為麼？”鳳姐也悄笑道：“你少胡說，一會子離了這裡，我才和你算賬。他們兩個為甚麼苦呢？有了錢也是白填送彆人，不如拘了來我們樂。”

說著，早已合算了，共湊了一百五十兩不足。賈母道：“一日戲酒用不了。”尤氏道：“既不宴客，酒菜又未幾，兩三日的用度都夠了。甲等，戲不消錢，省在這上頭。”賈母道：“鳳丫頭說哪一班好，就傳哪一班。”鳳姐兒道：“我們家的班子都聽熟了，倒是花幾個錢叫一班來聽聽罷。”賈母道：“這件事我交給珍哥媳婦了。乾脆叫鳳丫頭彆操一點心，受用一日纔算。”尤氏承諾著。又說了一回話，都知賈母乏了，才垂垂的散出來。

劑藥也就好了，便放了心，因命鳳姐來，叮嚀她預備給賈政帶送東西。正商討著，隻見賈母打發人來請，王夫人忙引著鳳姐兒過來。王夫人又叨教“這會子可又覺大安些？”賈母道：“本日可大好了。方纔你們送來野雞崽子湯，我嚐了一嘗，倒有味兒，又吃了兩塊肉，內心很受用。”王夫人笑道：“這是鳳丫頭貢獻老太太的。算他的孝心虔，不枉了平日老太太疼他。”賈母點頭笑道：“難為他想著。如果另有生的，再炸上兩塊，鹹浸浸的，吃粥有味兒。那湯雖好，就隻不對稀飯。”鳳姐聽了，趕緊承諾，命人去廚房傳話。

賈母笑著把方纔一席話說與世人聽了。世人誰不湊這趣兒？再也有和鳳姐兒好的，甘心如許的，有害怕鳳姐兒的，巴不得來阿諛的：何況都是拿的出來的，以是一聞此言，都欣然應諾。賈母先道：“我出二十兩。”薛阿姨笑道：“我跟著老太太，也是二十兩了。”邢夫人王夫人道：“我們不敢和老太太並肩，天然矮一等，每人十六兩罷了。”尤氏李紈也笑道：“我們天然又矮一等，每人十二兩罷。”賈母忙和李紈道：“你孀婦賦閒的，那邊還拉你出這個錢，我替你出了罷。”鳳姐忙笑道：“老太太彆歡暢，且算一計帳再攬事。老太太身上已有兩份呢，這會子又替大嫂子出十二兩，說著歡暢，一會子回想又心疼了。過後兒又說‘都是為鳳丫頭花了錢’，使個巧體例哄著我拿出三四倍來暗裡補上，我還做夢呢。”說的世人都笑了。賈母笑道：“依你如何樣呢？”鳳姐笑道：“生日冇到，我這會子已經摺受得不受用了。我一個錢饒不出，轟動這些人，實在不安，不如大嫂子這一分我替他出了罷。我到了那一日多吃些東西，就享了福了。”邢夫人等聽了，都說“非常”。賈母方允了。鳳姐兒又笑道：“我另有一句話呢。我想老祖宗本身二十兩，又有林mm、寶兄弟的兩分子。阿姨本身二十兩，又有寶mm的一分子，這倒也公道。隻是二位太太每位十六兩，本身又少，又不替人出，這有些不公道。老祖宗吃了虧了！”賈母聽了，忙笑道：“倒底是我的鳳姐兒向著我，這說的非常。要不是你，我叫她們又哄了去了。”鳳姐笑道：“老祖宗隻把她姐兒兩個交給兩位太太，一名占一個，派多派少，每位替出一分就是了。”賈母忙說：“這很公道，就是如許。”賴大的母親忙站起來笑說道：“這可反了！我替二位太太活力。在那邊是兒子媳婦，在這邊是內侄女兒，倒不向著婆婆，女人，倒向著彆人。這兒子媳婦成了陌路人，內侄女兒竟成了個外侄女兒了。”說的賈母與世人都大笑起來了。賴大之母因又問道：“少奶奶們十二兩，我們天然也該矮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