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稚兒謔語配鴛鴦[第2頁/共5頁]

等人過來的間隙，張氏再三考慮了言辭對自家堂姐說道，“現在我既曉得了姐姐對婚姻之事的態度，少不得要設法為姐姐在其間旋一二，賈家近年來雖因降等襲爵的原因垂垂退嫡親貴世家的邊沿，本來的乾係到底還在，就比如這史家，原是府中老太太的孃家，雖不敢說今後如何，現在的史府卻實在人才濟濟，兄弟幾個俱是有本領的能人。”

小手緊抓著脖間的羊脂美玉，賈璉狗腿萬分地挨著新認的嫻姨坐在了中間的椅凳上，才又昂首挺胸的回道，“璉兒過了本年就六歲高齡了，早就跟著先生朗讀詩書，前兒爹爹還允了璉兒，等來年開春時節，還要教我騎高頭大馬？”

著一身精美華貴，端一臉閒適雍容，張氏氣度閒然的坐於主位上麵，透過手中茶盞裡嫋嫋升騰的白煙，恍神間模糊還是當年那張娟秀的容顏。隻瞧著麵前這張備受光陰虐待的臉，思路彷彿又回到了影象中那段歡愉無憂的翠綠韶華。

又低首瞧著賈璉，柔著嗓子問道，“哥兒現在多大了，可有正式進學未曾？”說著還將隨身所攜的玉觀音佩件掛到賈璉的脖子上。

嘴上雖說的傷感，倒也冇健忘安慰族姐，“不像姐姐你，這很多年疇昔了，我瞧著還是當年那般的模樣脾氣，真真是一點未變，風采卓然還是。”

“反正都是你得理，孃親何必與你辯論這些？”張氏假裝活力逗弄道，“轉頭如果老太太曉得我又欺負了她的寶貝孫子，還不又跟著我冇完冇了的。”

張氏聽了堂姐的這番心有所感，驀地心中一動，便以眼神扣問兒子，賈璉收到唆使，倒是一臉為莫非，“我隻恍忽在祖母那邊聽了一耳朵罷了，那裡就曉得表舅叔叔好了冇有？若不是聽母親提到嫻姨之事，又如何能夠就無端想起前日之事？”

“我那裡算是小人了？若不然怎會曉得心疼母親的辛苦忙綠？”賈璉忿忿不平道，“前日史家的表舅奶奶拜訪我們府，我那會子正幸虧祖母那邊陪客，聽了一天的閒話家常，表舅奶奶話裡話外皆是要奉求祖母為她家的兒子相看媳婦的意義，祖母卻老是宅在家裡，更何況現在天冷，祖母更是等閒不出門子，這事最後還不是又要煩請母親操心？”

賈璉瞪著大眼喊屈道，“爹爹之前說的公然很有事理，這世上冇有比女人更不講理的生物了？兒子本日算是切身領教了一回。”

又瞧著張嫻堂姐麵露不解之色，張氏從速儘責講解道，“史家，姐姐想是曉得的，他家的至公子乃是長年臥床的病秧子，舊年幾次傳來要不好的動靜，雖是最後終挺了過來，但他那一隻腳踏進棺材，另一隻腳也隨時籌辦跨出來的破敗身子，卻也同時在親朋故交世傳了開來，乃至於其雖身為史家的宗子嫡孫，卻弄到現在老邁的年紀也冇說上一門合情意的媳婦？當中天然也有史家老太太不肯意委曲兒子的原因，白叟家要強了一輩子，本日卻不得不為了兒子四周馳驅求人，實在是可敬可歎之極？”

聽著張嫻這番略帶傷感的自嘲言語，張氏直悔怨自個兒剛纔隻醉心與兒子逗樂，倒把姐妹丟在一旁，從速挽救道，“我不過是苦處作樂罷了，那些個餬口中的煩苦衷如何能在姐姐麵前叨擾？”

客位上的女子服飾雖略顯粗陋，一張素顏，眉眼間卻顯得極是有神，端的是神采奕奕。許是因多年未通音書之故，姐妹之情早已埋葬在了流光深處，令人平空生出一股陌生之感，縱使麵麵相對，終隻能相顧無言，憑添無數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