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元春省親雲岫看戲[第1頁/共2頁]
“若依母親的意義,這賈府眼下的好,便是今後的禍端?”書院裡習的是聖賢書,學的是科舉取仕,同窗之間,師徒當中,極少有這般暢談朝政的時候,蘇軒自是精力,心知母親是在藉此教悔,更是問得詳確,欲根究個究竟。
門外俄然響起一陣大笑,聽著卻陌生得短長。蘇雲岫眉一蹙,這守門的下人今兒是怎的了,正欲起家去迎客,卻見秦子浚滿臉無法地出去,身後緊跟著一名藏青文士袍的男人,忙上前兩步,先容道:“這是四爺。”
“就那些個妄圖吃苦不知進取的不肖子孫,整日不是鬥雞遛狗,就是尋花問柳,偌大的家屬竟要靠女人來撐著,還能整出甚麼花腔兒?”對此,蘇雲岫自是嗤之以鼻,擺擺手,又道,“我倒是揣摩著,我們要不要也去添一把火?免得整日惦記取我們家的藥鋪子,再不然就盯著林家那半分遺產,也不怕撐死自個兒。”
“哈哈……好一個眉山夫人!風趣,真真風趣!”化緣?也虧她想得出來!
雖說內心早有籌辦,可聽到孃親這般怪誕的動機,蘇軒還是傻住了,愣愣地看著她,好半天賦反應過來:“娘,你是說要……籌算送銀子?”害得他連話都說倒黴索了。可再一轉念,如果真將這事鬨得沸沸揚揚,豈不是在把私吞林家遺產的事兒宣之於眾了?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蘇軒如有所悟,“這般說來,這賈府,也確切該好生整治一番。”
“令媛難買我樂意,莫非民婦就做不得?”蘇雲岫低頭喝了口茶,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皇上都已搭好了戲台子,民婦想湊個趣兒,添點兒彩頭,應是無礙吧。”若不是惦記取四王八公的銀子,哪會整出這前所未聞的探親戲碼來?
蘇雲岫皺了下眉,彷彿聽子浚提起過,他在都城的二三老友,這四爺莫不就是其一?可再一想,如果平常之人,他也不會這般慎而重之,莫非……
“求之不得。”秦子浚的笑容更加溫醇,寵溺地看著蘇雲岫,倒叫她也有些不安閒了,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才叫他收回那滅頂人的眼神,還未緩口氣,又聽他說,“我已修書給彥青,有他照看著,你且放心就是。”
看她神采微變,在場之人皆是內心活絡之輩,怎會猜不出啟事?
新舊更替,朝野表裡一派欣欣茂發之新景。安設完前朝, 水湛便開端大封後宮, 四皇子妃為後,幾位側妃並侍妾各有所得,然最叫人驚奇的, 倒是女史賈元春一躍而上, 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後宮女子首重婦德, 以貴、德、賢、淑為佳, 卻不想她竟一人獨占兩席,惹人無窮遐思:這位新晉的賢德妃,究竟是多得新皇的歡樂,方能得此殊榮?
因與林府之糾葛,光陰久了,府裡靠近的舊人大多都警省著,對賈府之事,也分外在乎。幾近是一日一小報,三日一大報,恨不得鑽進那大觀園,將細末瑣細都不落下涓滴。如此情狀,雲岫勸說了幾次未果,也隻得由著他們,就當是多些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當蘇軒略帶不安地同她提及後,更成了教誨他極好的典範。
六月初七, 諸事大吉。
四爺?
大朝時, 聖上俄然頒下聖旨,傳位於四皇子水湛。新皇即位,大赦天下, 尊今上為太上皇,仍居原宮, 本身則往偏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