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是清寧靜好時[第1頁/共3頁]

大抵是聽到了屋外的說話聲，幾人剛行至簷下，便看到一名麵龐清臒的中年男人從裡屋挑了簾子出來，看清來人，麵上帶著融融的暖意，笑著開口道：“還道是我聽岔了，冇想到真的是你們，甚麼時候從京都返來的？”

在城東的馬蘭巷子口，一輛樸實簡樸的藍色雙轅馬車篤篤地從青石街上走過，乍一看非常淺顯不起眼，但故意之人還是能看出細節上的講究。兩匹鬃毛黑亮、體形健碩的駿馬，鏤刻蘭竹圖的透雕車廂，雖不寶貴，可配置齊備也需破鈔好一番心機。

蘇雲岫趕緊笑著攙了他一把，溫聲道：“白叟家不消這麼客氣，我們隻是跟著過來取取經，你們該如何樣還如何樣，不消管我們倆。”

柳家村離縣城並不非常遠，三人坐在馬車裡，說談笑笑的，也不感覺過了多久便到了。大抵是之前有過甚麼安排，下了車，便看到裡正兩手兜在袖子裡，在村莊口交來回回地走動，聽到響動，便吃緊地迎上來：“秦先生，可算盼著您來了，有了您，我們村莊裡這些老長幼小，可就能睡個安穩覺了。這兩位是？”

晨光初起，沉寂了一宿的縣城垂垂復甦，薄薄的冬霜打濕了長長的青石板，鋪子裡的伴計們端著熱水，拿著笤帚，掃去屋外的寒意，將光鮮的旌旗高高地挑起在門外牆邊，就像是解開了喧鬨的鎖，街頭巷尾很快熙攘了起來。

“今兒籌辦去哪些處所？澹寧也想跟著去，我便帶他一道來看看，看能不能給大師辦理動手。”一麵答覆，一麵往裡屋走去。當兩人從人前顛末時，做事的伴計和互助的幫工都會停下腳步，恭敬地問候一句“蘇夫人安，蘇少爺安”，待人影走過後，才持續手裡頭的事情。

“這是秦某的店主蘇夫人和少爺，傳聞村莊裡的事，也一道過來問問環境。”

秦子浚頓時無法，苦笑地看著她：“雲岫，你該明白的，我誌不在此。”

秦子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內心稀有就好。”又轉頭問蘇雲岫，“我待會兒去西郊柳家村看看霜凍環境，你們是與我同去，還是跟他們大師去施粥布藥？”

蘇雲岫看了眼蘇軒，躊躇了一會兒，點頭道：“去柳家村吧，也好跟著你長點見地。”

“經商小道，那你還整天廝混在鋪子裡？”蘇雲岫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人家範進三十年不改初誌才中個舉人，你隻去了一回春闈，就不肯再費半點工夫，有你這現成的例子在跟前擺著，還美意義跟他提甚麼學業不學業的。”

蘇雲岫笑道：“前幾日剛回的，我原想在家裡多將養陣子，可恰好有個猴兒安生不得，便揣摩著把他丟你這裡來了，甭管是讓他燒炭火也好，刷鍋爐也罷，你隨便指派點甚麼事兒給他就成。”

有熟悉的管事眼尖，也顧不得批示大師做事，趕緊迎上來：“夫人，少爺，你們如何過來了？秦掌櫃在裡間，小的帶你們疇昔。”

“蘇夫人？！竟然是蘇夫人跟小少爺！”裡正頓時衝動了起來，又是哈腰又是鞠躬的，兩隻手在衣服上用力地蹭了又蹭，想伸手，又縮了歸去，在身前擺來擺去的，好了半天也不曉得到底該往那裡擺，“小老兒不曉得蘇夫人和小少爺也來了，冇來得及籌辦甚麼，這不，連迎一迎的人都冇有，實在是對不住，太對不住了……這，外頭冷，蘇夫人要不要去屋裡坐？對，屋裡坐坐，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