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左手倒影右手年華[第3頁/共5頁]

賈敏的眸色微微亮了一下：“嬤嬤說得在理，我明白了。”深深地再看一眼金鉤盤曲，終將視野移開，朝李嬤嬤牽強地扯了個笑，“多虧嬤嬤在我身邊，若不然，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那回今後，你便去了書院，可冇這工夫四下裡野著了。”蘇雲岫笑盈盈地戳了他一句，背倚著楹柱，視野往隔牆的臨院斜了一斜，複又收回，揚笑道，“我們家背麵的眉山，藥材還不錯，可說到這青，卻抵不過石泉那頭。為娘雖隻吃了一回，可這味兒，卻一向記取忘不了。”

蘇雲岫歪在車廂裡，看他坐立難安的模樣，不由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我們一不偷二不搶的，能有甚麼事？旁人的話雖不好聽，可偶爾聽一聽也無妨事。”提到前日的無妄之災，蘇雲岫諷刺地挑了下眉，“我們母子也就順他一回，行事開闊些，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何如。”

也不知算是林如海對雲岫的體味至深，還是人緣偶合，當林如海跨馬回奔後，還未等他到了揚州府，見到病危的賈敏，那廂蘇雲岫已然靈敏得嗅到諸事生變的味道。

看到自家主子暴露這般淒楚絕望的神情，李嬤嬤頓時慌了，吃緊道：“太太切莫這般說，老爺待您的情義，府裡高低哪個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剛起了頭，卻見賈敏眼底簌簌地滑下兩行清淚，順頰而下，墜到枕邊，暈開暗淡的氤氳，整張臉更是恍白如霜，嚇得李嬤嬤趕緊嚥下還欲往下的話，“太太，您不顧念老爺的情義，好歹也顧念顧念蜜斯，就當是為了蜜斯，您也得抖擻起來，若連你都……豈不便宜了外頭那對母子？”

現在，他希冀的，唯有那女人安生些，消停些，莫要再在這當口裡惹出甚麼風波事端來，他委實是心累力挫了。隻是，一想起那副未儘的棋局，便覺頭疼，那女人如果發覺到甚麼，又怎會不藉機生出些是非來？

“你考慮得極是，玉兒……讓她好生睡著罷，等晚些我疇昔看看她。”林如海腳步微滯，想了想，又道，“如果太太醒了，便過來告訴我。”說罷，回身拐到了一邊的偏房裡，一麵又讓下人請孫老過屋裡來。

軟語柔聲勸止了半天，纔將她勸回房裡安息，待黛玉分開後，賈敏已覺力竭心累，強撐著精力，招來李嬤嬤到跟前：“府裡可……有異？”

蘇軒驚奇地看了她一會，母親怎會俄然提這些，麵前這一花一木，他如何也看不出能夠因景感唸的處所，嘴上卻還是擁戴著往下講：“孩兒那會，哪分得清甚麼綿青還是花青的，隻是照著大夥的說辭，按圖索驥地全采了來，卻不想還得細分個伯仲。”想起當年的糗事，蘇軒也不覺莞爾，撓了撓頭，道，“不過，娘說過今後，孩兒可冇再犯過。”

再一想此番離府，林如海竟然留下了林平，當時她便感覺蹊蹺，卻未曾沉思，可現在曉得了母親所為，哪還不清楚老爺這是防著本身。賈敏隻感覺有隻大掌死死攥著本身，將五臟六腑都揪在了一起，痛意更像是沁了冰似的，生生地往骨子裡鑽，讓她不由地顫抖起來，撫著胸口用力地喘咳著，卻覺越積越深，越縛越緊，叫她不管如何也擺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