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仆泄機姑侄謀財[第2頁/共4頁]

“你姑父難不成還能跟著玉兒一輩子？”賈敏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低頭撥弄了幾下新修好的蔻甲，又道，“有母親與二兄在，再有你這做哥哥的多幫襯幾分，我也好放心些。”

林如海暗自深思道，府裡並無年長婦人教養，也無甚姊妹攙扶交心，他若執意留人，與黛玉將來反而不美，倒不如應允了賈敏，有外祖母並舅氏姊妹同住，倒也不失為良策。如此一想，便點頭應了下來：“我心中稀有，你不必多慮。”

話言及此，已過大半，賈璉見賈敏麵露疲色，不過這一小會工夫便倦怠成這模樣，額間乃至模糊泛著汗漬，內心對她的身材狀況有了更深的明悟，心知此事件早不宜遲，暗忖著轉頭便手劄一封歸去，將其間籌算快馬加鞭回稟賈母，力求趕在賈敏之前將寶玉與黛玉的事兒定下，到時再將黛玉接過府好生教養，定要她更親厚賈府纔好。

聽他言語似有鬆動，並不架空再與賈府聯婚，賈敏心中稍安，隻此事她卻不肯再拖，唯恐遲則生變，趁熱打鐵地再道：“母親慎重，與教誨長輩幼生之上多故意得，莫說二兄為人謙恭刻薄，多有良名，便是我那元春外甥女，也極有章法，皆是母親教養之功。寶玉雖小，已顯其慧，有母親悉心種植，再有二兄從旁教誨，將來也能有些作為方是。妾身眼看著便……老爺公事繁忙，玉兒，玉兒不若去母親跟前小住一番，那邊府裡也豐年紀相仿的姊妹相互照顧，再有母親護持著，也是極好的，如果當真無緣，也不過是年幼時親戚間的來往走動罷了，老爺覺得如何？”

賈璉微怔，這話大有深意，隻不知這照顧是句客氣，還是確有其事了，忍不住看望著問道：“有姑父在，哪有效得著小侄的處所？”

此處枝葉富強芳香芬芳，日光不過隔側重堆疊嶂漏出三兩滴到身上，甚是風涼，賈璉不知不覺便伏案小憩起來。半睡半醒間，似聽到有人說話，便道是路過的下人走動，原也並不非常理睬，可眼下園中正靜，那聲音便這般從花藤外透入耳裡：“你可領了這回的月錢？昨日碰到林老嬤嬤，我還道是何事，冇想到倒是來發月錢的。”

姑母職位如何，與賈府乾係不小，叫賈璉不得不謹慎行事。他本是個機警人，林府之事當時又鬨得極短長，故意探查之下，還真叫他發明瞭很多蛛絲馬跡，固然斷斷續續並不完整，但賈璉也不難從中判定出真的出了事。不知為何，他俄然想起了茶館那一幕，想起了蘇眉山，賈敏的落魄，林府的風雨蕭瑟，倒是樂善堂在揚州大行其道的時候，如此偶合，再加上兩人的非常，叫他不得不思疑，當中是否有些淵源乾係。

賈敏微微一笑：“有你這句話，我卻也放心很多。林家家大業大，卻隻要我們一家三口，總免不得趕上些個繩營狗苟之輩，胡亂編排些事端，叫人好生頭疼。隻是，我既已嫁入林家，總該為家裡多做籌算的。可惜你姑父這一支，原就是單出，不過另有幾戶極偏僻的堂族庶支罷了，平素走動極少，這情麵乾係也是極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