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難得好心卻成驢肝肺[第2頁/共3頁]

聽了黛玉的言辭，林如海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清楚的笑意,雖是懵懂,然這話卻接得極妙,瞧見蘇雲岫公然眸中微露詫色,不知如何往下的模樣，心中更覺趣意盎然,平素所見，老是極善詞令的，冇想到本日竟能看到她啞然無語的模樣。

林如海眸色微閃，深深地看了她一會，指尖悄悄敲打著案麵，一下一下的，道：“林某既非洪蛇又非猛獸，夫人何需如此？”

蘇雲岫倒冇有太多旁的心機，隻是感慨林mm不愧是林mm，猶記得大觀園裡彷彿也有這一出，隻不想早了這些年，對這句詩的愛好竟如出一轍：“林蜜斯果然聰明，這般年紀便已熟讀詩詞，我如你這般年事時候，怕連字都認不全呢。”

“為何有不得？”蘇雲岫抬眸看他，身子悄悄往車窗上一倚，悠然笑道，“賈不假，白玉為堂金為馬；阿房宮，三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貧乏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你覺得如何？”如此招搖的四大師族，子孫不思進取，無甚頂梁之柱，空有財產在身，而無護持之能，她倒不信，這般人家還能悠長承平。更不消說，紅樓裡字字血淚寫得清楚，她怎會記不得那白茫茫一片真潔淨的結局？

秦子浚心中一動，眼下的四王八公、賈史王薛顯赫門楣，世人眼裡的鐘鳴鼎食勳貴之家，她怎會乍然做此感觸？隻不知究竟是有口偶然隨便一言，還是當真看出了甚麼端倪？想起前幾日胡彥青議起京都時提及的，讓貳心中更加地獵奇，忍不住又問：“但是碰到了甚麼，竟讓你有這般動機。”

秦子浚不知紅樓，然聽她此言，頓覺啞然。家屬的昌隆，除卻枝繁葉茂、人丁繁衍外，更首要的便是傳承，如果子孫不肖，再龐大光輝的疇昔也會成空。這些年他雖久居南地，但隻言片語裡仍能勾畫出些許表麵，四大師族的外強中乾，自是有所耳聞。幾年相處，他天然曉得蘇雲岫迥然異於平常婦人，卻不想連朝事族務竟也這般通透，不由歎道：“就連都城裡的大多人，想來也冇有你這番眼力了。”

秦子浚垂瞼眼去眸底深深的駭怪，略略平複一會，方展開眼，目光在她臉上流連著，狀似偶然隧道：“這又是為何？”

便是秦子浚,也不免浮出幾分好笑，兩人的借景言事,他這知戀人天然聽得清楚,不由略打量了一眼黛玉，便看著蘇雲岫，想聽聽她究竟如何說話。

蘇雲岫偏頭一笑，打趣道：“聽你這話兒，倒是以京人自居了。”她固然從未過問過秦子浚這些，但從鄉音裡仍能聽出幾分來，即便不是京人，想來也是京畿一帶出身的。當初初遇時，這份感同身受的背井離鄉流浪南地的境遇，也是促使兩人相識相交的一份人緣。

既已有了斷，何需再扣問與己？蘇雲岫心中嗤笑，麵上笑容淺淡了幾分，道：“民婦這般鄙意，怎及得上林大人智深慮遠？倒是民婦冒昧了，委實汗顏得很。”可貴她發還善心，卻不想被當作了驢肝肺。那豺狼窩一樣的賈府，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