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發.0108[第1頁/共3頁]
皇太後自千秋那一日遭遇大變,現在竟像換了一個芯子,說話做事竟到處與本來分歧,顯得格外刻薄。所幸那位水瀅女人與她分歧,不管內裡是甚麼模樣,到底麵上是和順可親的。
說了這話,隻見外頭出去一個小宮婢,先悄悄與歸瀾說了,歸瀾在心內過了一遍,揮手叫那小宮婢下去。未幾時麵上擠出個笑來,上前道:“老祖宗,外頭左太朱紫求見。”
這話一出,合座人皆麵龐古怪,眸色各彆。那恩旨早兩天就發下去了,這時候來謝恩?又說了,便是前兩日她有甚麼不好的,趕不及來謝恩,也不當是今兒,隻等著除夕晚宴的時候,她巴巴的來了做甚麼?
太皇太後因感喟一聲,道:“文素是個好的,我養了這麼些個,唯有文素,是最知心的一個。”
太皇太後心中生疑,杯盞中茶水氳出忽視熱氣來,撲了她滿臉。麵龐在這熱氣當中,倒顯得有幾分模糊。
皇太後亦在側道:“她單名一個瀅字,家裡人都喚她一聲瀅瀅,福壽縣主也跟著一併喚她就是了。”皇太後這話說得雖是極和藹的,口氣也極親和,到底聲音冷酷,叫人打心底裡覺出一種冷酷來。皇太後又與水瀅道:“這是林女人,太皇太後愛極了她,是聖上親封的福壽縣主。”
左太朱紫上前,與太皇太後等人行大禮,林黛玉與水瀅皆上前,又與她見了一禮。照理說,現在林黛玉是福壽縣主,水瀅更是定下的皇後。左太朱紫雖是長輩,到底不過是個朱紫,須得遁藏著受半禮,纔是正理。隻左太朱紫不知是明妃當久了,還是原就如許心高氣傲,竟半分不讓,受了這足足一禮。
她放了茶盞,淡聲道:“叫她出去吧。”
“甚麼福分不福分,不過是不剛巧罷了。”太皇太後笑道,“趕明兒她身子利落了,再進宮來發言就是了。”林黛玉應了,太皇太後又道:“你哥子這回倒出去了,聽聞他前些時候身子一向不好,現在大安了?”
待黛玉坐了,太皇太後才掃了皇太後身邊那女人一眼,道:“這是北靜王府裡的水二女人。”
隻這一句,再冇旁的。說罷了便麵龐冷酷坐著,瞧不出是歡暢不歡暢,如泥塑普通,是定死的麵色。
“仍有些弱弱的,倒能平常走動,不過不堪重務罷了。老祖宗能體貼哥哥一聲,就是他的造化。今兒回府,我要一字一句地說了與他聽纔是。”
歸瀾傳話出去,未幾時隻見一個穿戴薔薇色綾子襖下係撒花飛仙裙,梳著墮馬髻的宮妃出去。雖穿得喜慶,到底瞧著像是舊料子做的,便是歸瀾身上穿的衣裳,還比她光鮮些。偏她麵龐倨傲,瞧著仍如疇前,高高在上模樣。隻眼角細紋透了苦衷,麵上劣質胭脂顯出侷促,便是連目光裡都露兩分惶然。恰是原為明妃,現在成了左太朱紫的左淑婉。
這一番話下來,總算叫人聽出些門道來。原是不對勁那門婚事,想叫太皇太後改口另賜。甚麼相配不相配,不過是她瞧不起人家的家世罷了。
“想必是因著前兒老祖宗賜婚,往前來謝恩的。”
大好的日子,原不是該說這些話的時候。故太皇太後隻說了這一句,便按下再不提及。隻朝黛玉道:“你母親這回未曾出去,女人養孩子,是最緊急的關頭。如果有甚麼不好的,儘管與我說,不必感覺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