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0156[第1頁/共3頁]
一時候小丫頭們都散了個潔淨,欣馥推測有大事,當下問道:“甚麼事?”
“查清楚了來回我。”他頓了頓,另又說:“你們不必鞠問她,找著了帶來我親身見她。”
待紙上墨跡乾了,慕容乃至將它塞入牛皮信封裡,以火漆封口。待事畢了,便喚邢季上前來,道:“你悄悄地回京裡去,往康賢郡王府上去一趟,將這封信交到他手上,彆叫人曉得了。”
“呸!本來你是在這裡等著我,我偏不信你的話,半個字也不信你!”
“昨兒看書晚了些,過了時候,竟翻來覆去睡不著。夜間又落了雨,我睡的屋子外頭又是湖,湖下水聲潺|潺,廊下雨聲滴答,倒聽了一早晨。”
慕容乃至撥|弄著他一隻耳朵,麵上不掩憂色:“你邇來更加瘦了,總熬著又有甚麼好處。總要身子好了,測驗才氣順利。今兒你出去我就瞧見了,眼睛下頭一片青黑,可見熬了不止一早晨。”
“又胡說。”林玦悶聲悶氣的,聽不出他是歡樂還是不歡樂。“不準再想這個,好歹你想想閒事。”
慕容乃至扯了扯嘴角:“護佑不護佑我,也都已至此了。隻盼著他們開眼,能將子景護住,我便已銘感於心。”說罷,驀地回身坐回書桌後,重又取筆蘸墨。他眉頭舒展,似有不虞,落筆卻半分不斷頓。便是本來有三分遊移,也都跟著那捲經文一併成灰了。
慕容乃至拿過他手中摺扇,翻開了替他扇涼,隨便道:“他打碎了我一樣東西,領了三十板子。許是常日裡跟著我未曾做太重活,三十板子下去,竟路也不能走了。欣馥去瞧過,說是燒得短長,總說胡話,怕是熬不疇昔了。”
邢季這纔去了。
慕容乃至麵色發凝, 口中苦澀。舉起手邊茶盞吃了一口, 企圖將舌尖的苦澀壓下去。隻是那茶放涼了, 竟澀得叫民氣慌, 打舌尖起苦到心頭,便是連肺腑也一併煎熬了。
待邢季弓著身子退下去了,慕容乃至才長長歎了口氣。艱钜的日子還在背麵呢,現在這個算不得甚麼。但是念及林玦,心頭卻又鬆快了些,麵上不由自主浮出笑來。隻消他在自個兒身側,便是這苦,也能泛出甜津津的滋味來。
“我待不得姑蘇了,主子命我悄悄回都城去一趟。”邢季拿起桌上的茶,也不顧燙嘴,硬生生灌了下去。倉促拿袖子擦了擦,放下茶盞,道:“我過會子就去了。吃過晚餐我就該病了,如有人問起,隻說是我失手打碎了主子一塊玉,叫主子罰了。因氣候熱,又冇上藥,熱度上來了,竟病得不能出門了。”
邢季心下一凜。慕容乃至往姑蘇來,今上不曉得,太上皇倒是曉得的。他現在特地增了這一句,為著不叫誰曉得,倒是清清楚楚了。邢季不曉得這封信裡頭寫著甚麼,雙手接過放入懷中時,卻如同接過千斤巨石,沉沉壓在心口,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他這一翻身,倒暴露白|嫩的頸窩來。慕容乃誠意下更加按捺不住,指尖輕撫那處,口中道:“我見了你就歡樂,竟想將你不時候刻摟在懷裡纔好。”
他說得狠厲,林玦卻半分不信。“打碎了甚麼,說出來好叫我聽聽。”
主子說出妄自陋劣的話來,主子是最聽不得的。邢季聽了死死低下頭,竟半點不敢抬起來。即使他身為慕容乃嫡親信,到底主子的心機難測。做主子的,第一要學的不是如何服侍人,是如何學著當個既聾又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