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第2頁/共3頁]
待臥於寢帳,水泱方覺睏意熏熏,迷含混糊的還在想著:那註解書冊雖好,隻怕貿冒然刊出於世,必有人妒忌誹謗,不知由他父皇親筆作序使不使的?
罷了,事理總要漸漸想,莫窮思不已,反入了歧途犄角。水泱凝神於手上書冊,不知覺間入了迷,直至侍向來請他入寢,方纔意猶未儘的放下書冊,沐浴換衣之際,仍回味著那書冊上的語句。
微闔眼,幾個呼吸間穩下心神,水泱執起案旁書冊翻閱,心神卻飄去彆處:那日賈家彆院中的賭,他輸了。固然昭陽殿庫房中的物件兒他說不得是一清二楚,屏風幾架倒是曉得,那角落重重諱飾以後的物件兒,想來便是人說的那架屏風!
提筆默寫一節佛經平複了表情,水決放下筆,握了珠串起家行至菩薩像前,盤坐在蒲團上,閉目靜思這一回入了大業寺要與大師如何說話,如何再請那日點撥他的神仙來指導一二……且明日京中諸多人家皆將往大業寺進香,他正可看一看如當代家後輩成色多少!
憶起那日在他麵前侃侃而談的少年,水郅非常高傲,雖說少年心性不改,抵賴風趣卻也亦駁,到底滾滾不斷旁征博引也得自圓其說,他的宗子終究磨礪去暴躁心性,當真曉得了何謂為臣之道,但願得那兵部諸人亦然,曉得何人纔是天下之主,莫要被人哄去認了甚麼主子亂了朝綱。
為臣之道……好個為臣之道!四皇子水決端坐於竹榻,捏著書脊的手又緊了緊,指節繃得青白,眼底翻湧的火氣半晌方纔安寧下來,他纔不信那兩人當真能兄友弟恭,就算二人當今有了甚麼商定,卻有一詞道世事難料!他不急,那些看他不起的人,將來都會悔怨的!
禮之教養但憑私塾聖訓非常不敷,多還是要靠家中長輩言傳身教,而皇家子,於皇家本已到處見禮,更是自幼便有人授禮言道,非常不必在那處蹉跎了光陰,且這禮與理非一日修習之課業,實在需得修習平生;戶部賦稅雖為天下之命脈,若先看視一番被人哭訴了滿腦的生存不易,儉省自是美德,若成吝嗇,失了風采事小,小了眼界實為大錯;而兵事,尚武者不管是尊上亦或莽夫,雖常為人所微詞,然,一國之威,免不得鹵莽彰顯,再說先賢聖訓亦有言說先禮後兵,可不就是還得有兵士在後掠陣,那文士在前頭說話纔有底氣。
祭過故交,方森傑回身直麵霍百裡,輕聲道:“太子本日已入兵部辦差,是時候將定國侯的遺物交予他了。”
雖說他曉得兵部中很多人曉得陳氏滿門忠烈,有人更受過定國侯的指導之恩,然人間事老是民氣易變,他總擔憂兵部諸人藉口虎帳中‘誰拳頭硬聽誰的’……的風俗,刁難了人。但是他一邊擔憂著,一邊卻將那白日奉養在水泱神側的暗衛晾到現在。水郅嘲笑一回本身在忐忑何事,揚聲喚了張寧帶人出去發言。
他從小被母親教誨的最多的就是滿足,但是他不甘!他不甘就此沉默,雖說太子姿纔可謂無人能及,然做那高高在上之人久了,如何曉得人間痛苦,他不信那等未經人間磨難過心刻骨研磨心性之人會是天命之主!且,他雖無舅親倚仗,從小養在太後身邊,同何家倒是非常靠近……可太後本日竟將其隨身帶了多年的蜜蠟佛珠給了水泱!水泱已有父皇的寵嬖,居太子尊位,得世家阿諛跟隨,剋日更是光複了他們的大哥水汜,何為還要爭太後的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