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頁/共3頁]
陳老太爺並陳老太太又惦記那幾個在花街上受了傷亡的家下仆人,忙招來掌管家下大小事件的外院總管名喚陳忠者,參議那些個受了傷亡的仆人該如何安排。
聞聽陳氏一發浮滑的口稱“老孃”,陳老太爺並陳老太太皺了皺眉,沉聲嗬叱道:“那不過是朱紫們瞧著二姐兒年紀小,又童言無忌,纔不睬論罷了。此後你可少興頭些兒,廢弛了我們陳家的名聲兒。”
馮氏與陳氏聽了,忙要起家,帶著橈哥兒和幾個姐兒避到屏風背麵。陳老太爺便笑道:“不必如此。他都五十來歲的人了,何況又是我們家的白叟兒。你們現在是年青,冇顛末幾件事。將來挺門立戶,少不得也要學著如何籌辦。莫若留下來聽聽,總歸是自家的事兒。”
陳忠便笑道:“恰是這一份情意難能寶貴。像我們這些個家生子兒,一身一命都是仆人家的,若趕上個心善慈悲的主子,便是送了命,也心甘甘心。如果趕上那等冷情冷性的,也不過三五兩銀子打發了,誰又敢說甚麼。”
說到這裡,陳珪又頓了頓,因笑道:“何況外頭天寒地凍,西北風吹的跟刀割似的。寒舍不過略備了幾杯薄酒,請諸位大人吃幾碗湯圓應應景兒,去去寒氣罷了。今兒但是上元佳節——還是說諸位大人嫌棄捨間微鄙,容不得貴腳踏賤地兒。”
陳忠聞言,因賠笑道:“還是老太爺的心機細緻,考慮全麵,小的們再想不到這些兒個。”
陳珪聞言,不拘心下如何作想,麵上倒是一片狂喜,忙拱手作揖的伸謝。口內又是一車的阿諛話。恭維的趙弼和更加眉舒目展,拈鬚淺笑,隻覺著陳珪是個聰明人。本來隻想派上兩名錦衣軍護送陳家世人應應景兒的,這會子不覺派了一個巡查小隊的人數——竟不像是護送人,反倒像是撐場麵似的。
這麼想著,為首的那位正七品的總旗不免笑應了,拱手道聲“叨擾”,便跟著陳珪退席吃酒去了。三杯兩盞過後,一方成心交好,一方成心阿諛,兩夥人更是親親熱熱的稱兄道弟起來。
陳老太爺聞言,愈發沉默。又問外院兒裡的筵席如何樣了,陳忠便笑著回了幾句。陳老太爺便道:“那些受了傷的,也要好生請郎中醫治,不要鄙吝湯藥。叫他們放心養傷,養好了傷仍舊回原處當差。另有那些冇受傷的,也要重賞。其家人如有得用的,也都按著方纔的意義辦。這些人都是顛末端事兒的,原就比旁人靠得住,這會子更要重用纔是。”
陳氏更是摟著二姐兒在懷,一疊聲的獎飾二姐兒好口齒,“膽量又大,心又細,在聖上與諸位皇子跟前兒也敢辯言,真是給你老孃長臉了。這麼些年冇白疼你。”
當下且不說堂上如何推杯換盞,飲宴甜酣。隻說陳家世人歸至後宅,因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甭說直接麵聖還同皇家人應對了幾句話的陳珪並二姐兒,就連一向叩首在地的陳家世人都與有榮焉,興頭的了不得。直說今兒這一遭“竟比戲文上唱的還出色”。
目今且說陳珪借花獻佛,將手中僅剩的一包“防狼藥粉”獻與錦衣軍統領趙弼和,又如此這般進獻了尋獵犬找人的主張——雖說這一乾行動於緝拿柺子之事一定有效,卻顯出了陳珪遇事機靈,不好攬功矯飾,且成心示好趙弼和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