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頁/共3頁]

本來昨兒小孫氏還因子嗣之事氣昏了婆婆，正鬨個冇可開交。今兒又在服侍馮老太太吃藥時麵如金紙搖搖欲墜，剛好來給馮老太太診脈的郎中也在，由不得替小孫氏診了一回。竟然診出小孫氏懷了不到兩個月的身孕……

大姐兒猛不防頭，竟被陳氏一席話罵愣住了，又被陳氏拽著膀子拎回床上，兜頭扔了一件兒大紅底兒繡金線百子紋的斜襟兒緞襖。二姐兒則順勢叮嚀小丫頭子舀水洗漱。

世人凝神細打量，倒是上房內服侍陳老太太的大丫環蜜蠟。目睹蜜蠟笑吟吟的走至跟前兒欠身問好兒，陳氏不覺笑問道：“本來是你。這會子你過來做甚麼，但是老太太有甚麼示下？”

二姐兒也不大想去。倒不是說她不樂意湊熱烈，隻是當年看過的閒書太多，尤記取古時的拍花黨專愛在燈會廟會如許熱烈的時節，拐了年幼的男女孩子去賣。二姐兒自發好端端的穿越一回便是不利了，可不想攤上更不利的事兒。

陳氏便想到前兒世人在上房那一回閒話。因笑道：“我還覺得老爺子是談笑，誰成想竟當真了。”

馮氏可冇留意婆家小姑子對孃家長嫂的這一份不覺得然。她聽了陳氏的話隻覺頭疼，滿腦筋想的都是家醜不成傳揚。陳珪在旁，倒是樂顛顛的就著嶽家閒事兒嗑瓜子兒，一麵笑說道：“當真提及來，都是為子孫計——那馮家嫂子嫁進馮家一晃兒也有十來年了，膝下卻隻要一個女兒。馮大哥乃是馮家宗子，他父親且死的早，老太太天然急著持續香火。過年的時候便以子嗣為由，勸說馮家嫂子給馮大哥納個小兒，或者瞧著房裡哪個丫環紮眼，給開個臉兒也無妨。馮家大哥天然是向著老孃說話。馮家長嫂不樂意，婆媳兩個話兒趕話兒的，好說不好聽。老太太年齡已高，又上了些虛火，一時頂不住，便倒下了。”

又指著二姐兒笑罵道：“都是你出幺蛾子。好好兒的看甚麼史乘，你還能去考狀元不成？”

大年節下，本是閒時。蜜蠟也無甚要緊事兒，便道了謝告坐。主仆兩個說了一回閒話，因提及上元節逛燈會的事兒，蜜蠟便笑著打趣二姐兒道：“出門可得謹慎，外頭有鬼要吃你呢。”

目睹陳家世人都跟聽戲文兒似的瞠目結舌，馮氏隻覺頭疼欲裂，忍不住長歎一聲的道：“這也還罷了。如若不然，畢竟冇個結局。”

陳氏與蜜蠟麵麵相覷，尤笑問道：“甚麼是防狼藥粉，從冇傳聞過。想是你誣捏來的。”

陳老太爺沉默看了陳氏一眼。陳氏縮了縮脖子，從鼻子裡哼哼著，口內嘟囔道：“我在家憋了大半年了，連二門上的門檻兒都冇邁出去。”

又拉著陳氏的衣袖哄道：“媽放心。等我長大了，必然賺好些錢給你養老。屆時金的玉的圓的扁的綾羅綢緞肥雞大鴨子我們用一個扔一個，保管比養十個兒子都強。”

話裡話外都在批評小孫氏如何行事不鐺鐺，既不能替夫家持續香火，就不該如此醋妒，更不該頂撞長輩。七出之條竟犯了兩條兒，要不是看她當年也服侍過他公公的白事，這類妒婦，休了也不為過。

二姐兒便道：“是不是誣捏，屆時便知。”

聞聽二姐兒這一番言辭，陳府世人不覺捧笑。陳珪因說道：“好個刁鑽奸猾的小丫頭，想的倒多。你且放心，彆說我們百口都出去逛，主子奴婢十幾雙眼睛盯著。便隻你孃舅我一小我看顧著，也不怕有人不長眼，把主張打到我們家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