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1頁/共5頁]
伉儷二人又談笑了一回,便聽外頭忽的吵嚷起來。不免住了口。起家看時,卻本來是陳氏帶著兩個姐兒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了。口內還是喝罵不休。
陳珪向來是個雷厲流行,說到做到的人。既覺著常友貴的發起不錯,便叫馮氏辦理了庫上的存銀,共兌換了五千兩的銀票,趁著沐休之日,親身送到常友貴的府上。因又笑向常友貴提及何日有空,須得見一見裕泰商行的店主纔好。畢竟是拖賴著裕泰商行的船隊,方有這一筆進項。
常友貴一氣說到這裡,不覺笑眯眯的看向陳老爺子,語氣非常和緩,又有點兒對勁的問道:“不知老爺子可有興趣參一股啊?”
陳婉等人也不甚喜清茶之味,不過是待客所用罷了。二姐兒目睹著園中盛開的玫瑰花兒,不免想到書中起了大故事的玫瑰清露,心下微動。
兩邊廝見畢,各自歸坐。陳老太太細細打量常金杏一回,因笑道:“我瞧著常女人這一回氣色倒好,並不像上回相見,小臉兒慘白肥胖,且老是現出驚懼之色。”
陳婉見狀,少不得轉頭叮囑跟著的小丫頭幾句話,那小丫頭應了,旋即回身而去。
陳珪不免納罕,因問道:“這是個甚麼東西,不像葡萄酒,也不像酸梅湯,胭脂普通,倒是好色彩。”
隻聽常金杏又笑嘻嘻的指著園中被采摘了大半的玫瑰花叢笑問道:“如何花兒這麼少?我家的就多。”
陳珪便笑道:“好個二丫頭,也冇見我們家有誰這麼圖享用的。也難為她如何想的出來。”
大姐兒因拉著常金杏細問酬酢,“幾歲了”“可讀過書未曾”……
常家太太聞言,少不得長歎一聲,因說道:“小孩子不經事,想是嚇壞了——彆說是她小孩子家,便是個平常的大人,遇見了那樣的事兒,又是吃驚又是受傷的,也不免會驚懼驚駭。這些日子也還好了,起初幾日,早晨睡覺還做惡夢呢,又是哭又是吵,我們在旁聽了,心都要碎了。”
到底是官商有彆,即使陳珪故意折節下交,常友貴畢竟不敢冒昧冒昧。想了想,便賠笑發起道:“不如我稱呼您陳公罷。陳公叫我友貴便是了。”
陳老爺子聞聽這話,心知常友貴是想送他一場繁華。心中天然是動容的。誰嫌銀子燙手呢。但是轉念一想,不免又有些躊躇。因說道:“好叫小友得知,豪門小戶,比不得那些官吏大師。我雖不是這個行當裡的人物,卻也深知,向來海上買賣,贏利頗豐可本錢也厚。比如貴店主的這一條線,恐怕一股起碼也得幾萬兩銀子……這倒是我們不能的。”
陳珪笑了笑,也不勉強。兩人又閒談了一番風月嘉話,陳珪方纔作辭。
以是常友貴的意義,是問他願不肯意跟著夾帶些物件兒,賺些個零頭罷了。
大師相互一來一往,倒是越說越投機。常友貴便趁此機遇將商船來往辦理之事略略說了一遍。
說罷,又笑道:“這究竟是個甚麼,另有麼,再來一碗。”
當下卻說常友貴與陳老太爺在外間書房見了麵,不免笑意酬酢,談古論今,又批評了一段販子逸聞。待茶過三巡,常友貴方纔提及閒事,因說道:“老爺子也是曉得的。戔戔鄙人,現在裕泰商行忝為管事。我雖無甚本領,我們店主倒是個八麵小巧,財通南北的人物兒。旗下更有一支出海的商隊。每年來往三四回,專司將本朝的茶葉,絲綢以及瓷器等物運往外洋,販回西洋的機括、玩意兒乃至西洋藥。這一來一往,贏利頗豐。這且不說,隻說我們店主又是個廣結善緣的妙人兒,每年商隊出行,專有幾艘船騰挪給朝中世卿貴宦之家。現在氣候和暖,又是商隊出行的好日子。隻可惜我們店主現在杭州一帶措置奧機密事,竟不能回。遂命我與諸位大人聯絡並辦理諸事。我便是以想到了貴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