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頁/共3頁]

一時換衣畢，早有跟著的小丫頭子們端來溫熱的淨水和桂花蕊熏的綠豆麪子，三個女孩兒淨了手。大姐兒便以才吃過飯，須得走動走動克化食為藉口，叫周遭服侍的丫頭們臨時散了，或遠遠的跟著。

妍姐兒暗笑，視野掃過一旁不言不語也偷笑不已的二姐兒，因說道：“二姐兒也是，有甚麼想吃的想玩的，又不好同旁人說的，儘管奉告我。”

馮氏便笑著謙辭了幾句。又道：“豪門小戶，也冇甚麼好東西。不過是大年節下習覺得常的吃食，隻在刀工烹製高低了些許工夫。圖個新意兒罷了。”

大姐兒會心，天然承諾。趁著堂內世人都不在乎，且攬著二姐兒的手一同出來。

幸虧徐子川得知陳府要借小戲兒是為了管待姻親，且張家又是那樣的來源背景。遂心血來潮，同嫡妻商討過後，又叮嚀家中小子送了自家府上最對勁的大廚過來，與陳府撐場麵。

陳老太太吃了一回茶，因笑問邱氏道：“傳聞府上的哥兒也來了，我倒是未曾見過。”

大姐兒跟二姐兒在趙家時，因趙老太太重男輕女，且素昔討厭大房一家，每常想出各種藉口剝削大房的用度，更不肯等閒在兩個姐兒身上費錢。還好陳氏掐尖兒要強，從不肯忍氣吞聲吃悶虧。常常鬨得闔家雞飛狗跳，總能討回大房應得的東西。饒是如此，陳氏母女也少不得要聽趙老太太和趙家二房，乃至是大房那些姨娘們指桑罵槐的話。

自打陳府裡接了張家要來拜見的帖子，馮氏便籌措著家中大大小小的人整整忙活了兩三日，不但戲酒非常熱烈，亦且連席麵上的菜饌都非常用心——不過再用心，礙於陳府的家底兒所限，也都是些雞鴨魚肉平常食材，竟比不得張家送來的山珍野味兒出彩。

因此陳珪便經常說他，倘若肯屈就半點兒，也不至於到了現在這步地步——本身才學甚好，嶽父又是那麼個背景，竟然能讓他混的如此貓厭狗嫌，不上不下不尷不尬；身處膏粱斑斕當中，除卻每日在家的吃穿用度外，再不肯動用家中一針一線，甘願寬裕的以撰寫風月話本的潤筆費為平常花消，也不肯放下些架子，管家人張口的。

提及這件事兒，當初徐子川的嶽父沈三老爺倒是想使些力量叫半子返回揚州當值的。一則揚州乃膏腴之地，二則沈三老爺便是地頭蛇，叫半子返回揚州，不但闔家能夠團聚，亦且連家裡的買賣和半子的出息都照顧到，實在是兩相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