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慈父捐館[第1頁/共4頁]

李明毅忙上前重號了一回脈，又道：“林老爺昏倒了幾日，現在不堪體力，衰弱至極。方纔是藥效發作才睜了眼，這會子又睡疇昔了，恐到明日纔會好些。”

如此一來，朝廷得了便宜，聖上天然也不會再找林府的費事，今後便是再有和親之類，決然不會落在黛玉身上，不然如此苛待老臣，豈不叫那些忠正之士寒心？再則，財產歸公又是忠義之舉，賈府、姑蘇的親戚族人便是再不甘心，也不好說甚麼，更不能瞎鬨騰，倒真真是一石二鳥了。

不想，英蓮聞言隻覺愈發悲傷，眼淚更是止不住，中間黛玉忙取出帕子替她擦拭起來，勸她道：“姐姐莫哭了，爹爹好輕易兒醒一會，父女本該多說些暖心的話。偏我纔好，你又哭了，豈不更叫爹爹難受？”

“翁丈說那裡話？”馮淵聽了，賠笑道，“若不是師弟們上門叨擾，怕也不至於扳連mm至此。此番我還要跟mm賠個不是纔對！”

世人聽了俱是非常心傷，那頭幻雪已領了思煙、雪雁出去，然到了門口卻恰好碰上了聞訊趕來的慕耀師兄弟。

李明毅原還放心不下，那頭阿繡早已衝將上來，一麵拖他袖子一麵嚷：“彆人管你叫李小仙，你便真當本身是神仙不成？你數數本身幾天冇睡了，難不成是用心想早死瞭然後讓我守寡的？我不管，馮大爺都發話了，今兒個你再不跟我歸去歇著，我就找臭老頭哭去，說你忘恩負義，說話不算話，說你是明白眼狼……”

慕耀清淺一笑，道：“疇前和六師弟在城中閒逛，偶然得知頂風酒樓的陳老闆素愛菊花，且極善於種菊，便前去一試，求了一盆來。”

“前些年我安排了一些可靠人提早入了神京，替你們置了房產、地步，還另替你收著一筆財物，供你今後傍身之用。這個你姐姐、姐夫都曉得，如有甚麼不懂，儘管問他們。這內裡有那些人的賣身契，你要好生收著，切莫張揚。彆的，府裡統統下人的賣身契也都在內裡，由你自行措置。”

待轉眼再去望時，隻見林如海最後望了一眼床頭那盆明黃菊花，手上垂垂脫力，雙目一合，唇邊帶笑，安然離了這人間。

幻雪不知她何意，隻拿帕子拭了淚，答道：“這幾日連續開了一些，倒是開的不好，到底要比及重陽才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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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愛菊之人，如此珍品，怎會等閒舍人？馮淵心知必有隱情，然眼下也不好拆穿，隻喚紫鵑道：“且用這個將翁丈床頭的換下來吧。”

幻雪因將啟事說了，不料慕耀聽了，心下一動，隻向徐光、小何道：“你們且先出來，我出去一趟，稍後便回。”

過了晌午，林如海竟緩緩睜了眼，口中雖隻剩了最後一口氣，眼神看著卻好似垂垂腐敗。世人見了，知是迴光返照，皆暗自哀痛。

次日，英蓮亦是夙起便趕去看林如海。不料才入了房裡，就聞聲有人在內裡談笑，腳下竟不由住了，還是一旁馮淵提示她：“看模樣翁丈已復甦了，你還不快些出來。”

說話之間，已垂垂氣若遊絲，支撐不住，停了好久方用儘最後的力量擠出兩個字來，英蓮含著淚側耳去聽，竟是“多謝”二字，頓時淚如雨下。

徐光看了一回，又笑了一回，待他們出了門，才搖點頭歎道：“今兒個我算是明白，究竟甚麼叫‘鹵水滴豆腐，一物降一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