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劉穀山月朗星稀天外天[第1頁/共5頁]

晉王諦視了沈思半晌，下定決計，握拳重重擊打在手掌上：“好，就聽你的，奮力一戰！殺他個有來無回，片甲不留！”

沈思昂首望了眼中天明月，憐憫地歎了口氣：“唉，人都謂高處不堪寒，恐怕就是這個事理吧。”見晉王情感刹時降落了下去，他從速找了個輕鬆的話題，“幸虧我出身小門小戶，並無這些煩惱。我家裡三位哥哥都是好酒之人，小時候父親管得嚴，平素不準喝酒。我們兄弟就常常趁著父親睡下以後去廚房偷酒喝。大哥賣力擺設行動，二哥賣力半途運送，三哥賣力站崗巡查……”

等晉王洗去一身怠倦回到營地，架上的鹿肉已經被烤得外焦裡嫩，香氣撲鼻了。抓起幾把鹽末子和香辛料撒上去，火苗騰地竄起老高，油脂被燎得“吱吱”作響，光是聽聽就誘得人食指大動。

沈思不覺得然地笑笑：“我這類人是以劍為劍，你這類人則是以報酬劍。術業有專攻，我贏你不敷為奇。話說返來，我的劍再快也敵不過千軍萬馬，而你的劍卻能掌萬民生殺之權，是我畢竟不如你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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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扁扁嘴：“喝酒不醉又有甚麼意義，豈不是和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武林至尊一樣孤單？”

沈思狠狠咳了幾聲，吐出一大口水，神采漲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衛守之你！”情急之下，他憤而喊出了晉王的名諱，又很快發覺到了本身的失態，硬生生把後半截刺耳的臟話吞了歸去。

統統人都屏住了氣味，不敢妄動，沈思蠍子狀蒲伏在地，手裡握著一把精鋼匕首，目光炯炯如炬，隻待老虎再次來襲便竄入其身下一刀揮起，開膛剜心。

沈思不解：“這與王爺有甚麼相乾？”

箭尾方纔離弦，沈思馬上拚儘儘力飛身朝一側躍去，落地後又就勢翻滾兩圈，將將躲開了隨之落下的利爪。即使如此，虎爪還是撕碎了他肩頭的衣物，暴露半邊緊實的胸膛，所幸並未傷及皮肉。

侍衛們大多是二十歲高低的血性青年，遭到沈思這一豪舉的傳染，也都忘了甚麼主仆尊卑，一個個爭前恐後地跑疇昔，這個拍打幾下沈思肩膀，阿誰揉一揉沈思腦袋，另有的合力翻過老虎屍身商討著該從那裡下刀剝皮為好。隻要辜卓子與屠末兒二人還是守在晉王身後，一個輕搖羽扇含笑不語，一個手扶劍柄麵無神采。

虎嘯之聲排山倒海，捲起滿地枯枝殘葉襲向沈思，異化著濃厚血腥味的熱氣劈麵而來，吹得他髮絲混亂衣袖扭捏。伶仃無援直麵老虎，即使膽小如他也不免心生害怕。沈思額頭上充滿了細精密密的汗珠，雙眼直直逼視著老虎的每一下纖細行動，一眨也不敢眨。

被他這孩子氣地一瞄，晉王止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是啊，這“直來直往”不恰是沈小五兒的寶貴之處嘛，他如果到處謙遜謹慎做人，凡事講究其中庸之道，那通身的光彩氣度恐怕早就不見了。

遙見沈思目光一凜，晉王心下頓時定了三分。那眼神兒他見過，當日寧城之下沈小將軍揚鞭躍馬突入敵陣，劍鋒過處屍橫遍野，眼神也是如此這般狠絕堅固銳不成當。

晉王聞言大喜，咕咚咚接連灌下好幾口酒，又不忘我心腸問道：“念卿年紀不小了，可故意儀的女人？”

老虎盤跚幾步栽倒在地，四爪刨起大量泥沙枯葉，哀嚎著掙紮半天，終是不動了。沈思見狀遲緩爬起，試著靠近一些，又靠近一些，見老虎全無反應，便興沖沖蹲下身去拍了一掌。誰想到老虎還未嚥氣，被沈思這一招惹，它昂開端顱亮出利齒“嗷”地一聲吼怒，震耳欲聾，驚得沈思倉猝向後閃去，不防備腳下絆到石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