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霜滿頭應悔少年覓封侯[第1頁/共4頁]

沈思不解地眨眨眼，隨即“切”地一笑：“此處隻要你我二人，何必假惺惺諸多客氣。莫說這院落是你晉王的，就算這屋中一桌一椅一杯一盞都是你晉王爺的，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誰敢說三道四？”

沈思下落不明那段日子，晉王常常在這間屋子裡睹物思人，一坐就是大半天，對於室內的每樣物件每種陳列都瞭如指掌。他敏感地發覺到，弓的擺放位置不對，箭的數量彷彿也少了。

再者，天子派欽差此來是為了調差逆賊沈思的行跡，現現在欽差死在晉王的地盤上,任誰都能解讀出幾分“殺人滅口”的意味來。

晉王握箭在手掂了兩下，眉心越擰越緊，這箭比淺顯軍頂用箭要長出寸許，分量也重了很多，他頭也不抬地朝著背後一伸手，世人皆不解其意，唯有屠莫兒上前一步，“唰”地抽出隨身佩劍，反手提著劍柄遞向了晉王。

造箭的質料向來是北人用木、南人用竹，木重竹輕，竹不如木之能洞堅也。而提及這類鐵芯箭，更是大有來頭，此乃赫赫馳名的“破甲狼牙”，穿透力極強，因箭身沉重，非力士不能開弓。彆的那箭簇上鑲有倒鉤，疆場之上一旦被它射中，砍也砍不竭，拔也拔不出，隻剩痛苦地倒地哀嚎不止的份了。據晉王所知，疇前沈家軍中有一支八百人構成的精銳鐵騎，無往倒黴所向披靡，用的，恰是這類箭。

晉王待要再說甚麼，院子裡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二人朝門外望去，原是府中大夫帶著小童替沈思換藥來了。大夫見晉王也在，從速上前施了禮，籌算先行辭職，晚些時候再過來問診，以免毛病了王爺與公子的閒事。

晉王似想到了甚麼，叮嚀下去：“來啊，將凶手傷害性命所用那支箭取來我看！”

晉王發覺到對方的欲言又止，抬開端看了看他，又看看辜卓子，臉上也猜不出悲喜：“好了，都下去吧……做好籌辦，或許是該要打一場了……”

一眾保護自知瀆職，闖下滔天大禍，紛繁跪在晉王跟前主動請罪：“屬劣等無能，請王爺懲罰。”

晉王慢悠悠踱著步子，眼神成心偶然瞄向了掛在牆上那把銅製大黃弓，隻要那種強弓，才婚配得上狼牙破甲箭。晉王又朝角落的箭囊望去，那邊稀稀拉拉插著幾支箭，是非粗細與之前所見的凶器相差無幾。

保護隊長也覺慚愧：“部屬笨拙，未能看清凶徒模樣。其人以黑布蒙麵，身高八尺不足，飛簷走壁技藝敏捷，肩頭一張弓尺寸龐大，部屬親見逃到半路有幾根橫著探出牆外的樹枝擋了路，他隻手舞弓背胡亂一揮，手腕粗的枝乾便回聲斷成了兩截。”

立即有人雙手捧了箭，小跑著奉上前來。那箭上的血跡已經擦拭潔淨了，箭簇鋒利非常，手指隻稍稍觸碰到一點，皮膚上立即綻出一道白印。細心看還會發明，那箭的頭尾兩端略略削去了一些，中間部分顯得更粗。晉王記得，疇前看沈思本身打造弓箭的時候，曾聽沈思提及過，如許措置箭支可使離弦以後不易產生偏差，殺傷力更大。照此看來，這凶手不但單是射箭的裡手，也是造箭的裡手。

晉王陰沉著臉悄悄擺了擺手：“現在不是發兵問罪的機會。還不快將事發當時的統統原本來本講與本王曉得！”

大夫與沈思繞過屏風轉進了臥房，很快室內飄滿了草藥香氣和淡淡的血腥味道。晉王正順手翻閱著架子上的冊本，小童托著換下的舊繃帶與空藥瓶走了出來。晉王一眼看到紅色布帶上模糊透著血跡，紅得刺目。前幾日在船上，都是他親力親為替沈思換藥的，那條從小腹直延長到肋下的傷口明顯就將近長出新肉了，他記得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