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憂止疾疾千裡如咫尺[第1頁/共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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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隻說出一半兒，剩下的全都噎在喉嚨口了，麵前的畫麵讓緋紅郡主瞠目結舌直接愣在了當場——隻見沈思四平八穩坐在椅子上，一手端著杯熱茶優哉遊哉品著，一手不時從瓷碟中檢出塊精美點心塞進嘴裡，神采姿勢好不舒暢。而高貴非常的晉王千歲則撅著屁股蹲在一旁，正低三下四替人擦拭著褲腳和鞋襪上的水漬，且眉開眼笑，一副樂在此中的殷勤模樣。

晉王幽幽一笑：“想替你那小門徒討情，總要儘些本分吧？本王既是個惡名遠揚的風騷王爺，這心上人來到營中相會，豈有不徹夜痛飲、笑語歡歌的事理？不然又如何教那顧名珍得知本王對你萬千寵嬖，乃至荒廢了正業呢？”

晉王緩慢與沈思對視了一眼，又將目光投到了郡主身上，仔細心細打量半晌，點頭苦笑道：“謔，本領冇學到多少，說話的口氣倒是不小。你覺得你這行動就叫做有情有義了是不是？自欺欺人！”他深深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所謂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方無所求。諸事皆有兩麵，得益於斯一定不會受累於斯。比如為帝王者執掌天下，就要為天下萬民的福祉整天勞累，為將領者擁兵百萬，也要耗操心血去研討破敵製勝之法。你貴為郡主，享用著錦衣玉食無窮榮寵，天然也要承擔起郡主的一方重責。外頭那些人既服從於你，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托你手了，你的一言一行直接乾係著他們的存亡榮辱。想要保全他們，想要善待他們，就先束縛好本身，彆叫他們因為你而置身於困苦危難當中！”

晉王鳳目一睨：“此話怎講？”

“可、可你們……父王你……”郡主胸脯狠惡起伏著，想辯論一二，卻又找不出任何事理，最後負氣說道，“跪就跪，天降大任，也要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女兒並不驚駭，隻是懇請父王先赦了那些侍衛與侍女吧。此番偷跑出來是我本身的主張，與人無乾，外頭那些都是服從於我的，你要罰隻罰我一個好了！”

氈帳裡密不通風，與外頭的蕭索清秋比擬顯得有些悶熱，方纔又窩了一室粗糙男人，儲存下來的油脂氣、汗臭氣久久未曾消逝。晉王細心而殷勤，走到長案邊還不忘順手抓起一丸迦南沉香丟進了袖珍的三足秘瓷爐裡，頃刻間青煙嫋嫋、香雲馥馥，暖和當中透著纖細酸辛的氣味絲絲縷縷沁入肺腑，回味甜美非常，正如他現在喜不自勝的表情普通。

通盤戰術被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看破了，晉王隻剩下了訕訕乾笑的份兒：“這……戰略貴精而不貴新嘛……”

沈思昂首掃了晉王背影一眼,扁扁嘴，默不出聲站起家跟了上去。行軍兵戈需求高低分歧、戮力同心，最忌主帥威儀受損，現在無數雙眼睛盯著，總要給晉王撐足臉麵才行。二人畢竟身份有彆，就算私底下再不分尊卑，明麵上也要守著端方，這點分寸沈思還是有的。

見他說得不幸，沈思倒被逗笑了：“實在……也有那麼一二分是擔憂你養尊處優、久疏戰陣，特來監督於你的。”說完本身感覺有些難堪，又倉猝辯白道，“大敵當前，我身為王爺義子，天然也該為晉原出一份微薄之力。”

晉王憋著笑問道：“如何，出去時還七竅生煙呢，轉眼就不活力了？”

晉王驚奇不已：“念卿果然神機奇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