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聚散曲終歌罷絲絃斷[第1頁/共5頁]

話音未落，沈思站起家摘下掛於牆上的佩劍就要往外衝，晉王倉猝閃身攔住來路：“這是做甚麼？”

晉王下認識脫口而出：“何事？”卻見沈思身材一震，十指狠狠擰緊了被子，他似有所悟，可惜待要禁止已來不及了。

透過幾層薄薄的衣料，他能模糊感到沈思似在微微顫栗，跟受不住酷寒般，一張臉也是赤色褪儘，顯得非常怠倦。

沈思深深望了晉王一眼，用心沉聲逼問於麻子道：“你說的這番話可有人能證明嗎？我看莫不就是你下的毒，又怕東窗事發，因此纔在這裡扯謊拖張公子下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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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早曉得這場不測相逢最後的結局必然是天人永隔，也在三哥的隻言片語裡無數次預先體味過分手的痛苦，可這一天真要到來的時候，他仍舊難以安然麵對。特彆是新藥方見效以後，他一度心存幸運地期許著，但願上天能夠例外眷顧他們兄弟一次。不管三哥是變成一個廢人也好，是後半生纏綿病榻也好，隻要人還活著，哪怕要每日衣不解帶地端屎把尿，對他來講都已是最大的幸事了。這畢竟是他僅存於世的最後一個親人，他不怕麵對滅亡，可他驚駭眼睜睜看著哥哥消逝而去，卻有力挽留分毫。

晉王極力握住沈思手臂：“若認定是他做的，你待如何？”

不等他說出後半截話，門外腳步混亂而至，隨即有人小聲叩門：“王爺……”

“我曉得了，毒應當是下在了那碗酥酪裡……”沈思用手指大力搓揉著額角，“本日是觀音誕，夙起府裡特地備了一桌素餐過來。我們幾人所食飯菜大多不異，隻那碗糖蒸酥酪，因陳大哥和牛黃本籍江南，吃不慣牛乳的腥膻氣，而張、李幾位大哥又不喜甜食，故而隻要我獨個享用了。”想到這他臉上現出一抹苦笑，“府中人儘皆知沈公子嗜甜，不消問這毒酥酪定是專門替我籌辦的。若非我昨日饞嘴多吃了幾塊麥芽糖，被膩住了，想來一大盅酥酪應是全數吃下肚去了吧。可歎三哥本來對這吃食毫無興趣，還是我死力保舉下才略略嚐了幾口，誰知竟是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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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快馬加鞭趕到堆棧,一進門便已發覺到氛圍非比平常。當值的侍衛、主子們全都堆積在樓下,麵色凝重鴉雀無聲，牛黃抱著琉璃縮在牆角,連小狐狸都蔫耷耷落空了昔日的活潑勁兒。

先前那名鬚髮斑白的老大夫當即坐在沈思麵前，手搭脈門細細診驗半晌，複又起家朝晉王拱手回話道：“果如王爺所料，沈小公子確也中了毒。幸虧毒量非常輕微，再兼公子習武之人身材健旺，故未閃現出任何病狀。稍後隻需定時服用幾劑解毒的湯藥，便可無礙了。”

沈思一動不動坐在那，冇有轉頭，隻是聲音沙啞著吐出幾段不甚連貫的字句：“我三哥……我三哥他……他恐怕是……”

說著話於麻子從懷裡取出個黃紙包，翻開來公然有幾片不成模樣的燕窩殘渣。晉王認得，那一批是客歲爪哇進獻的極品血燕，統共隻稀有盞，一半給了王妃，一半賜給了張錦玉。王妃手裡那些因郡主偶感風寒咳嗽不止，都儘數燉煮過給她進補了。現在莫說是府中，便是全部晉原，除了張錦玉處，也再找不出這等成色的好東西了。

沈思昏昏沉沉間，睡得並不平穩，總像是深陷於夢靨普通，身材煩躁不安地小幅度扭動著，五官幾近糾結成了一團。開初晉王一邊替他拭去額上的盜汗，一邊在他耳邊小聲說著安撫的話，可見效甚微，最後乾脆坐到床大將人緊緊抱在懷裡，空出一隻手掌不住悄悄拍打著，折騰了好一陣，沈思終究溫馨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