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雁南飛,日暮鄉關幾時歸[第3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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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聽得當真,不住點頭稱是,麵有羨慕之色。
那刀改進自唐朝的陌刀,刀柄長而厚重,舞動起來虎虎生風,吹毛立斷。雨水濺落於刀鋒上,激起一陣令人顫栗的纖細顫音,所到之處人馬俱碎,血肉橫飛,無可生者。
翻身上馬的時候,沈思不測踉蹌了一下,也不知甚麼原因,膝蓋有些生硬,不聽使喚,但他很快穩住了身形,並冇表示出任何的不當。他自幼參軍,多少年風餐露宿飲冰臥雪,從未感遭到疲累,可這一次不知如何,竟從心底裡湧起了絲絲倦意,看來真該要停下來歇歇了。
那場慘烈的苦戰一向持續到淩晨,厥後雨停了,喊殺聲消逝了了,東方六合寒暄處的雲層艱钜綻放一絲裂隙,灰紅色的微光緩緩傾瀉下來,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一片刺目鮮紅,扭曲的屍身,殘破的馬匹,散落的兵器,混亂的箭簇,倒伏的旗號……地上流淌著黏膩而濃稠的血漿,連禿尾河的河水也被染紅了,氛圍中漂泊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
目睹韃靼人真的籌辦避過晉原直取中原要地,小天子終究坐不住了,朝廷馬上調派了西南雄師北上禦敵,連衛悠所率的柳氏部眾也被派去了耀州設防。如此一來,晉軍倒是能夠鬆一口氣了。隻不過韃靼人蠻橫成性不尊教養,誰也不曉得他們是否還會趁亂再犯晉原,故而晉王在交代好律洲軍務以後,便招了沈思一起趕往同州彙合,趁便也想讓雄師好好休整一段時候。
公然,是夜暴風暴雨,電閃雷鳴,山林吼怒,六合間隻剩下了一片翻滾湧動著的黑潮。半夜子時,晉軍故伎重施又跑去韃靼營地挑釁了,韃靼人不堪其擾,紛繁從睡夢中爬起,滿口臟話叫罵著衝了出來,他們覺得還會像平常普通,隻消稍稍恐嚇恐嚇那些矮小薄弱的漢人兵士,像趕綿羊一樣把他們十足趕進山裡去,便能夠放心回營補覺了,可這一次完整出乎他們的預感,眼看馬隊垂垂逼近,那些晉軍竟都穩穩站在原地,擺著整齊的陣型,巋然不動,目光剛毅,嚴陣以待,視死如歸。
目睹兩軍相距已不敷百步,弓弩手被撤去,轉而以革車代替之,馬隊不敢直接撞擊鐵甲重車,隻能紛繁勒住韁繩。領頭的兵士立足不前,火線的兵士又不竭推擠,人碰人,馬撞馬,步隊頃刻亂作了一團。
晉王打蛇隨棍上:“我有小五,還要臉皮何為?”
這支帶著滿腔悲忿和必勝決計奔襲而來的晉軍並未冒然策動守勢,而是先即將大營紮在了間隔葭州三十裡外的劉家山。大周軍隊多以步兵為主,以步兵去對陣身形壯碩、弓馬純熟的韃靼馬隊本就處於天然優勢,更何況還是一支遠道而來人困馬乏步隊,故此一戰隻能智取,不成強攻。
火焰燃儘,人們將殘存下來的骸骨清理到一處,堆砌成了一座知名小山,沈思名流在山下立了一座石碑——犯我大周者,必喪於此!
男仆人渾厚一笑:“是我那兒子三日前剛娶了新媳婦,這不,小兩口起大早騎著毛驢到嶽母孃家回門子去了。”
就在此時,隱於革車背後的晉軍兵士如鬼怪般飛身躍出,“刷”地亮起長刀,哈腰伏背,左揮右砍,刀刀斬向仇敵的馬腿,直待戰馬嘶鳴著栽倒在地,韃靼人跌落馬下,馬上便會被四周八方刺來的長刀開膛破肚一剖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