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樓閣暖亂花漸欲迷人眼[第1頁/共4頁]

王妃沉吟半晌，語重心長地答覆：“王爺富可敵國，衣食無憂，隻是偶然過分孤單。如果沈公子故意，就常邀王爺一起喝喝酒，練練劍吧。”

趁著接晉王下車的當口，胡不喜低下頭拿眼梢偷偷往車內瞄去，一眼瞥見身穿舊衣手提粗布承擔的沈思，他目光當即“嗖”地彈開了，竟好似看到甚麼濁物恐怕傷了眼睛普通。

晉王不覺得意地挑挑長眉，慢悠悠說道：“一種鳥兒一個養法。燕雀就關在籠子裡頭調｜教幾樣雜耍，鷯哥就得綁了爪子拴在架子上乖乖學舌，至於鷲鷹嘛，當然得放上天了……”

“沈公子，可還對勁嗎？”身後俄然傳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和緩女聲，沈思倉猝轉頭去看，隻見對方約莫四十歲高低，麵龐圓潤富態，舉止安閒端莊，身側還跟著兩名一樣清麗可親的侍女。

世人看看沈思桌上光可鑒人的空盤盞，又看看沈思大步流星走出門去的背影，一個個心頭不免迷惑更勝。獨獨晉王內心倒生出了些許欣喜——看來那黑小子對本王品性好壞還是介懷的，這倒何嘗不是件功德。

每到一處，少年們都會拿出銀兩悄悄塞給胡不喜。給很多的，他會一邊喜笑容開地謙讓：“這如何使得，可真真是折煞老奴了。”一邊將銀子心安理得接到手中。

畢竟他是因為“突發疾病、腳不能行”，才無法返回晉原的，即便大家都曉得這隻是個遁詞罷了，也總要做做模樣纔好。

胡不喜一向垂手立在晉王身側，見沈思旁若無人地舉頭拜彆，他忍不住哈腰湊到晉王耳邊小聲調撥道：“這沈公子也過分傲慢了一些，的確不把人放在眼裡，還當我們晉王府是販子大街不成？莫不如老奴帶人去教教他甚麼叫做端方……”

辜卓子抬起羽扇遮住半邊臉，垂眸笑道：“論起王爺身邊第一得寵、得力之人，那但是非胡公公莫屬啊，辜某豈敢妄自負大。至於這位沈公子，不是王爺新收的義子嗎？依辜某鄙意，以禮相待應是不會錯的。”

車架駛入晉原地界，統統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侍衛們繃成鐵板普通的麵龐稍稍和緩了下來，兵士們揮動馬鞭抽打戰馬的力道也輕了很多。行至晉陽城門以外，王府長史孫如商已帶領著內侍總管胡不喜，保護批示張世傑、詹士台，批示僉事譚天明、譚天亮等人早早恭候在了那邊。

“哦？”沈思禁不住獵奇，“哪一名？”

待那兩人的背影消逝在長廊絕頂，胡不喜狠狠朝地上吐了口老痰：“呸，甚麼玩意兒！連個端莊品級都冇混上，倒在咱家這裡擺起架子來了！”

常常看到胡不喜這副不知恥辱的模樣，晉王總會忍俊不由。胡不喜是真小人，慣於貪小耍詐，卻又耍得並不高超，他一舉一動埋冇瞭如何的心機，天然逃不過晉王的眼睛。以是晉王纔會明知其陰損不良卻還是將其留在身邊，隻為了看他每日醜態百出，藉以解悶逗趣罷了。

沈思固然不擅情麵油滑，卻也不傻，胡不喜這番話擺瞭然是在伸手跟他討好處。彆說他底子不籌算仗晉王之勢作威作福，就算他想，也不會叫一個陽奉陰違的宦官扼住命門。以是胡不喜越是賣力給他表示，他越是裝傻充愣，乃至還將一片樹葉擱在唇邊得意其樂吹起了塞北小調兒。

他這番話說與不說並無兩樣，一旁的誠懇人孫如商也不免獵奇起來：“阿淵，看這沈公子的豐度舉止，莫非王爺變了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