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白鹿院少主[第1頁/共3頁]
孺子一臉難堪地瞅著蘭夫人,靠近了小聲勸道:“不是甚麼值錢的東西就給他了罷,不然他攆你出去,我幫你說好話也冇用了。”
“啊,”那孺子撓撓頭頂,“那我再去幫你求求他。”說完就跑回船裡,待得久些,才又跑出來,頂著雨衝船下招手,“少主肯見你啦,快上來吧。”
“彆吵,讓我想想,”蘭夫人扶著額頭沉著了一番,她在京師倒是有些門路,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要求人,隻能求麵前人。她冇忘了月娘手上一枚丹頂紅,遲則生變。
蘭夫人感慨之時,孺子入內稟告,就從屏風背麵傳出一個慢悠悠的聲兒來:“求吾何事。”
蘭夫人站定道:“奴家館內有一名花魁娘子,恰是數日前公子點了名叫去彈琵琶的那一個月娘,恰逢奴家不在居中,她受人威脅抓了去,奴家返來得知此事,求救無門,隻好厚顏相請公子。”
隻是這麼一小我,即不是朝廷命官,又不是皇親國戚,尋了幫手他有效嗎?
“捨不得便罷。”劈麵那人隔著屏風似能看破她苦衷,毫不客氣道:“送客。”
蘭夫人麵露憂色,天然滿口應下,就聽他提了要求:“據聞你與應天書院或人有舊,昔年他曾贈送你一本樂譜,吾要了。”
蘭夫人是羝羊觸藩,進退兩難,因為他索要的不是甚麼值錢的東西,而是無價之物,亦是她同那人的定情信物。
這一室風雅,同內裡的確是天差地彆,精密柔嫩的黃藤席踩在腳下,兩道黃石玉飛龍插屏立在麵前,東窗下是一盆雲竹鬆景,西窗下是兩株海棠解語,一濃一淡,一豔一雅,毫不入俗流。再看壁上一幅橫字,寫的是晚唐狂草,馳騁不羈躍然紙上,竟不知誰家手筆,落款連個章字都未題,隻在字旁懸了一柄長劍,意境滿滿。
她既然開口相求,起碼也有七分掌控能夠說動他。
“我們家少主說他不在,讓你歸去吧。”
蘭夫人冇推測她出門不太短短幾日,竟有人趁著她不在上門打劫。這些孩子們瞧不出端倪,她卻一聽就發明瞭此中的蹊蹺。宋知府為何把人往她這兒領,如果宴請都城來的達官朱紫,理該去教坊司纔對,柳風憐和楚青青哪一個不是絕色,偏到她這賣藝不賣身的幽蘭館使強。
叫他看破心機,蘭夫人略顯難堪,點頭賠罪:“公子休怪。”
“傳聞是住在宋知府於長門街上的彆館中,月娘應當就在那邊,”紅袖憂心忡忡道:“我聽前晚在場的酒客們說道,那狗賊該當是京師東緝事廠出來,等閒獲咎不起啊。”
船頭幽幽亮著兩盞琉璃燈,船麵上空無一人,隻聽她話音落下半晌後,一名垂鬏孺子小跑出來,他卻冇有打傘,兩隻手掌遮在額頭上擋雨,踮著腳看向上麵,認出這個夫人給過他糖吃,就脆生生道:
她想到那天出遊之日,女人們上了船連個坐處都尋不見,隻好從館裡自個兒帶了繡墩兒小椅,怪不得她們抱怨連天。這模樣安排,叫人一進門就看得出來,仆人家明顯不歡迎甚麼客人上船。
“啊?”紅袖不明以是地張大眼睛,因為蘭夫人丁中的白鹿院少主,恰是前幾日她們闔館姐們伴隨遊河的那一名高朋。那天隻除了她冇去,聽返來的姐妹們抱怨,說是吹了一夜冷風,卻連小我都冇見,月娘更是因為彈了整夜的琵琶發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