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鳩占鵲巢[第1頁/共3頁]

曹寺人從後院回到前院，就有管事前來稟報，宋知府剛纔派人送來帖子，今晚要在南直隸教坊司宴客，請他務必賞光。

“哎喲！”

曹寺人臉上陰晴不定，怪笑了一聲，理了理衣裳重新坐下。

月娘：想你，快返來。

宋孝輝今晚請來的客人，有本地的官紳，也有幾位名聲不菲的士林中人。筵席設在東院，請了坊內豔名遠播的柳風憐作陪，又招了一班樂妓，好酒好菜供著。

“你們兩個給我記好了，”月娘暫未幾想，沉聲說道：“我本姓任，應天府下溧陽人士，家世明淨，我爹爹任員外獨占我一個女兒，閨字夢曦。其他的，不管那個問起，你們隻說不知。”

每日上午曹寺人都要抽出空來調|教她，主如果教她一些後宮的儲存之道。到了下午就安排兩個媽媽輪番盯著她在院子裡練習步態與辭吐。

“這世道，身為女子，便是罪麼。”

見狀，席間鴉雀無聲，樂班子也嚇得停了下來。

說罷，不等曹寺人發作，她就招手叫來龜公，將那臉皮打腫、嘴角含血的妓兒帶了下去，又命人將這一桌酒菜撤下，緩慢地換上一桌新的。

世人轉頭見了，談笑聲戛但是止，曹寺人摔了一跤，刹時酒醒了幾分，推開上前攙扶的仆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那瑟瑟顫栗的妓兒，揚手就是一個大巴掌，一下子把她扇地撲倒在酒桌上，杯盤滾落，滿地狼籍。

曹寺人笑眯眯地端起酒與她換了一盞，心中不無可惜：如許豔光四射的一個美人兒，堪與謝月娘平分秋色，可惜了不是個雛兒，傳聞已經被宋孝輝這長季子梳攏了，不然倒是能夠帶歸去，獻給廠公。

宋孝輝眉頭打結，柳風憐倏爾站了起來，快步繞列席麵，走到曹寺人麵前，盈盈一拜，道：“奴這mm笨手笨腳，怠慢了寺人，請寺人息怒，本日良辰美景，何故為她一人糟蹋了興趣，待奴取了琴來，親身為寺人撫奏一曲。”

婢女回聲跑走了，她就立在長廊底下，耳聞一牆之隔的絲竹管絃之音，望著樓上一輪月明，慘慘一笑。

來世願為男兒身，需求仗劍行天涯，殺儘天下狗畜類。

語妍慢了半拍，咬著唇也跪了下來，一板一眼道：“奴婢也是。”

曹寺人最愛湊熱烈，哪兒有不該的，他這層身份放在都城安排給爺們兒提鞋，到了這處所上來，卻成了一塊香餑餑，再未幾享用幾日風景滋味，等回到京師，又要裝孫子。

那柳風憐確是個風月中的俊彥，見到曹寺人一雙色眼亂瞄，對著他令人作嘔的肥頭大耳，隻嬌羞一笑，捧著案頭酒杯向前一敬，輕啟朱唇，柔聲慢慢道：

為了保持身材窈窕，一日三餐少油少鹽，隻能吃五成飽。淩晨起來要含漱花露，晝寢過後要喝補藥，睡前要用綢帶纏起雙腿，中間另有小我整夜盯著她的睡相，確保她不會說夢話，不會磨牙打鼾。

到了傍晚，曹寺人換了身新袍子，打扮的油頭粉麵，乘了頂軟肩輿赴約去了。

“心琪出來鋪床，我小睡半晌。語妍到院子內裡守著，等下媽媽們來了，記得喚醒我。”

“哈哈，咱家來遲了，諸位勿怪、勿怪。”

“奴家三生有幸，敬曹寺人一杯。”

（小劇院――

宋孝輝咳嗽了一聲，出來打圓場：“常日想聽柳氏一曲可不輕易，本日在場世人有幸，全賴曹寺人的麵子，來來來，滿飲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