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強搶[第1頁/共3頁]

目睹事情有了轉機，紅袖露了笑容，迫不及待地往前麵跑：“我去奉告月娘！”

啟事是明天早晨，知府大人在幽蘭館包場子，接待都城來的客人。月娘被請出來見客，剛彈了一曲琵琶，那京裡來的“曹大人”驚為天人，張口就向宋知府要人，非要給月娘贖身，帶歸去做小妾。

荷包鼓起來，她的心機也活了，揣摩著備一份謝禮，回籍之前跑一趟幽蘭館，報答了紅袖的仗義。吳茱兒邊走邊想，咬了一大口野桃子，鼓著腮幫子左顧右盼，內心直憂愁，走遍集市都冇尋著甚麼好東西，十文八文的那裡拿得脫手，貴的她又買不起。

“月娘呢？”

“對對對，躲起來先，總好過坐以待斃。”

白日裡的秦淮河邊略顯冷僻，幽蘭館門前無車無馬，吳茱兒起先冇有多心，她將驢子拴在路邊的樹上，挑著擔子進了門，卻嗅見不對。大廳裡一群姐妹們站的站，坐的坐，一個個愁眉苦臉，換掃四周，竟連一個客人都看不見。

正在爐火上敲敲打打的匠人扭頭看她一眼，見是個小貨郎便笑了，騰脫手來拿了條案上的紅皮彈弓給她，說道：“小子眼尖，這弓叉是我在一棵老榆木上千挑萬選出來的，頂頂健壯，搭了韌韌的牛皮兜子，包管冇有裂口，準頭更不消說了。原是我弄給兒子耍的，家裡婆娘怕他傷著眼睛，倒罵我一通。你若喜好，八十文錢儘管拿去，我再送你一袋兒磨好的卵石子。”

不等她們答覆，便自說下去：“我不見了，姓曹的必然會發怒，再拿你們出氣，說不定從你們當中尋一個替我，搶歸去作踐，你們如何是好。”

吳茱兒垂下頭，一聲不響地去挑了她的扁擔籮筐，回身跟著紅袖出了大門。

“小貨郎，你是常在內裡走動的人，比我們行動便利。待會兒我們給月娘喬裝打扮成個郎君，你帶著她一起乘船分開這裡，先去你家躲一陣，可否？”

“月娘。”吳茱兒站起來喊了一聲，她有陣子冇瞧見月娘了，人比上回更美了。難怪阿誰曹大人一見她就想把人搶歸去，換成她是個男人，必然也會被月娘迷住，呸呸呸，瞎想甚麼呢。

應天府都批示使秦統領的夫人，乃是蘭夫人的厚交老友。昨早晨城門關了，拖到明天早上才把求救信送出去。

月娘看到她難過的小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狠狠心，叮嚀紅袖：“送她出門。”

吳茱兒又問：“夫人去了那裡，幾時返來，你們冇有派人去找她嗎？”

吳茱兒放下扁擔，躊躇地出聲道：“這是如何了？”要關門大吉了不成？

眾女啞口無言，內心卻都怕了。單看昨早晨曹大人的做派，這類事情不是乾不出來。

次日，吳茱兒趁早出了城，牽著驢子直奔幽蘭館。

吳茱兒也跟著她一起焦急上火，想不到會有如許的禍事從天而降，月娘該如何辦是好。她轉轉頭，冇在大廳裡瞥見月孃的身影，謹慎翼翼扣問紅袖：

月娘先是看她一眼，後轉頭對著在場的姐妹們問了一句話：“我若逃了，留下你們該如何辦？”

“在繡樓裡，昨晚長出來就再冇出來。”

傍晚回到下處，她將身上賺來的銀錢又盤點了一回，挨著枕頭就睡了。

“光駕，那一把彈弓拿給我瞧瞧。”

“姐姐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月娘。”吳茱兒這一時全然忘了她也是個女孩子，拍著胸脯對世人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