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死胎[第1頁/共4頁]

這時嫻嬪絕望的尖叫正從裡間傳來：“我的孩子冇有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出去！”接著便是慘烈到讓人不敢聽聞的尖叫。

不說這話還好，提及大皇子來，容景軒連聲音都在抖：“這些年為了保全大皇子麵子，朕容了多少容不下之事！偏更加對勁起來，連朕的孩子也敢謀算！”容景軒越是如許說，皇後更加要勸：“但是這件事與大皇子並無乾係啊，大皇子現在已快成人了，多少顧及他的母家啊。不管如何，還請皇上忍一忍吧！”說著對莫懷德使了個眼色，莫懷德躬身上前說道：“秦氏是宜妃娘孃的兄弟從攝生堂抱回的，並不算親生。”

容景軒後宮中固然不非常敦睦，卻也從未有過如許慘烈的事，一時候世人俱在感喟，有著兔死狐悲之慨。獨一有些喜意的便是陸秀士被晉為了陸寶林，嘉獎她於揭露魘鎮一事上有功；而睦美人被晉為睦秀士，想來與嫻貴姬一樣，不過是沖沖喜罷了。

到了辰不時，皇後仍在睦元堂繁忙，乾脆將本日存候推了，又下了幾道懿旨。未幾時，宮內高低便曉得了――不過一夜之間，秦充容與嫻嬪一死一殘。秦氏已被丟到亂葬崗裡去了，嫻嬪孩子冇了，也再不能有孩子了。

容景軒點點頭倦怠說道：“辛苦皇後。”皇後俄然想到甚麼似的，開口說道：“皇上，不如也賞一賞睦美人和陸秀士吧。睦美人也被魘鎮，病了月餘，此時權當沖沖喜。如果冇有陸秀士，我們還不知要被瞞到甚麼時候呢。”容景軒此時都不欲想這些，隻模糊感覺有理，便說道：“統統全由皇後裁度。”

嫻嬪腹中胎兒滿打滿算才七個月，想母子均安恐怕五成掌控都冇有，太醫固然常在睦元堂候著，但穩婆等還未備好。皇後吃緊喊道：“可去掖庭局傳了穩婆麼？”紅綃哭道：“傳了，掖庭局說疇前最早是從懷胎七月時才備著的，現在主子懷胎還未七月呢！這時有些倉促！”

容景軒聽到此處已是極不耐煩：“朕問的是你嫻嬪現在如何了？孩子如何樣，嫻嬪如何樣了！”

太醫令用袖子抹去滿頭的汗：“因是死胎，神效催生丹與催生立應散等都是無用的，穩婆正想將孩子取出來。”太醫令用的字是“取”，而非“生”，可見裡頭景象之慘烈。

太醫令嚴峻說道：“嫻嬪主子此前便是腎血兩虧的症候：腰膝痠軟，小便頻數，舌淡，苔白，脈沉滑有力。微臣便給嫻嬪主子開了補腎固衝，止血安胎的壽胎丸。”

皇後常日裡還從未見過容景軒如許心如死灰的神采，隻聽得容景軒問：“那麼嫻嬪的性命……”太醫令介麵道：“如果穩婆及時將孩子取出來，微臣再用脫花煎加芒硝為主子行氣活血，祛瘀下胎。想來嫻嬪主子便性命無礙了，隻是……如果不強行快將孩子取出來，嫻主子性命堪憂。如果取出來了，主子而後子嗣上再無可望了。”

說著便急沖沖地走出去，將秦媚兒絕望的呼嚎拋之身後。到了睦元堂時，容景軒已滿頭大汗，連皇後也氣喘籲籲。這時太醫令閫從內間裡出來，一見容景軒便跪倒在地。容景軒急道：“似雪如何了？”

容景軒忍了又忍，隻好強自說道：“將秦氏扔到亂葬崗裡頭去，身邊的人也審一審，凡是相乾的，十足杖斃。”又深吸一口氣：“傳朕旨意，大皇子且不必去都察院理事了，仍返來讀書便是。”皇後終究聽到本日最想聽到的一句話，心中暗鬆一口氣，抬臉時麵上的憂色已不見了：“皇上，給嫻嬪晉一晉位分，也寬一寬她的心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