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婚[第1頁/共5頁]
蕭清婉見滿桌吃食,遂輕聲道:“皇上要用甚麼?”贏烈卻拎起金鑲玉五彩孺子壺,在桌上放著的對剖開的匏裡斟滿了酒,道:“且不忙,朕先同你飲合巹酒。”見皇上執起了一隻匏,蕭清婉也忙端起另一隻,清冽的酒氣劈麵而來,兩匏之間連著一道紅色的棉線,雖是極細卻又極柔韌,似是預示著二人之間再也斬不竭的乾係。蕭清婉捧著盛滿酒的匏,心中悄悄叫苦道:腹內空空,又灌這麼多酒下去,待會兒彆出了醜纔好。目睹著贏烈已執盞而飲,隻得將銀牙一咬,捧著匏將酒倒入口中。不想那酒入口,並不烈辣,甜美適口,且有些淡淡的荷花香氣,下入腹內也隻覺暖洋洋的,並無半分難受。當下,蕭清婉將酒一飲而儘,心底隻悄悄疑道:這酒帶著花香,擺明是女人家飲的,合巹宴上如何會擺這個?正思忖時,贏烈似是瞧出了她的迷惑,出聲道:“這是宮裡自釀的荷花酒,味道雖是平淡,但朕考慮著你一日未食,怕飲不得烈酒,特地著人換了。你吃著,可好?”蕭清婉雖是於他並無情義,但見他貴為一國之君,對本身竟如此體貼,倒也有幾分打動,道:“皇上如此體恤臣妾,臣妾受寵若驚了。”贏烈莞爾道:“你是朕的皇後,便是朕的老婆,這丈夫疼惜老婆,都是該當的。”說畢,便執起一旁佈菜用的象牙雕花包銀筷,自燕窩燉乳鴿的碗裡夾了一筷子乳鴿,擱在蕭清婉麵前的盤子中,道:“這燕窩乳鴿滋味清爽,香而不膩,你嚐嚐。”蕭清婉見天子親手為本身佈菜,早已誠惶誠恐,又不敢拂了他的意,隻得執筷送入口中,卻那裡嘗得出滋味。贏烈見她吃了,又另夾了幾筷子菜與她,她倉猝起家道:“皇上如此,臣妾惶恐,皇上還是讓臣妾奉侍罷。”贏烈見她這般,心知若本身再佈菜下去,她也食不知味,隻得隨了她的意。當下,便由蕭清婉佈菜盛湯,奉養著吃了這頓飯。
這坤寧宮麵闊九間,到底三層,有東西兩個暖閣,黃琉璃瓦重簷廡殿頂,硃紅的牆壁,飛簷翹壁,都麗堂皇,氣象不凡。
一世人行至蕭府大門前,蕭清婉又下轎與父母告彆,門前跪著一地的人,蕭氏佳耦領著頭,跪在地上,叩首同聲道:“恭送娘娘。”蕭清婉看著父母似是一夕之間老去的模樣,特彆是母親,重重的脂粉也蓋不住蕉萃的麵龐,朝冠似是要壓的她抬不開端來,想起姐姐離府入宮那日也是這般的景象,她心中一陣痠痛,隻想伸手攙扶,卻礙於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隻得忍著道了起家。這一家三口又說了些官麵上的話,蕭清婉便蓋了遮頭,出了大門,咬牙登上那畫輪四望輦車,一世人馬共分九隊,簇擁著車浩浩大蕩的向皇城行去。
蕭清婉坐在車中,感受著車身閒逛,心也跟著輦車搖擺起來,扭捏不定的車身似是預示著那未卜的前程,頭上的鳳冠極沉重,似是壓得脖子也轉動不得,那垂下的珠簾亦是不住的在麵前閒逛,便如重重桎梏將本身緊舒展住,越想著今後的宮中餬口,這心就更加的不安慌亂,不由得將戴著綬帶絞了又絞,又恐折出了印子,又放了手。
贏烈拉著她在床畔坐了,不言不語的隻是細細的端量著,倒瞧得蕭清婉更加的不美意義起來,輕聲道:“皇上為何這般瞧著臣妾?”贏烈悄悄抬起了她的臉,撫了撫她鬢邊的發,兩人四目相對,蕭清婉看著他眼中毫不粉飾的情義,心也不由的利誘起來。很久,才聽贏烈低聲道:“看著你嬌羞不堪的模樣,真叫人愛不釋手。”蕭清婉身子顫了顫,道:“皇上談笑了,臣妾姿容醜惡,是皇上抬愛。”贏烈攬過她的身子,摟在懷了,在她耳邊低語道:“你又顫栗了,從方纔朕出去時,你就抖的短長。朕曉得你害怕著朕。朕也要你曉得,在朕你內心,你是朕的皇後,是朕的妻室,朕會垂憐你,疼惜你,護著你,不會讓你受丁點兒委曲,亦不會強你做你不肯做的事情。你不必怕朕。”蕭清婉在他懷裡,鼻中嗅著他身上的味道,聽到他降落的話音,內心一震,暗道:他貴為天子,竟能如此待我?我……一時裡,心中儘是蒼茫混亂。卻聽頭頂贏烈又問道:“那日,你去鬆濤茶苑是做甚麼的?朕瞧著,你那碗梅湯也冇吃完就去了。”蕭清婉頓了頓,道:“臣妾那日是去大德寺上完香,因氣候酷熱,就說到茶坊裡坐坐。”贏烈笑道:“去上香?求甚麼?”蕭清婉道:“祈求父母安樂百年。”贏烈道:“你倒是個有孝心的。”蕭清婉見他言語馴良,便試著問道:“皇上……是如何想著要立臣妾為後的?臣妾……蒲柳弱質,隻怕難擔皇後重擔呢。”這話說完,好久未曾聽到贏烈的聲音,蕭清婉內心便有些突突的,暗道:莫不是我說錯了甚麼?待要昂首,卻聽贏烈道:“朕方纔不是說了麼?你明豔滑頭的模樣,讓朕一見傾慕。且皇後也冇甚麼難做的,朕說你當的起,你便當得起。有朕在,你不必怕。”蕭清婉心中雖是仍有迷惑,但聽天子如此說來,也不好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