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黎順容[第1頁/共4頁]
蕭清婉並不忙著令黎順容起家,獨自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才道:“何況本宮不是那等氣度狹小之人,不會為了這點點小事,就歸咎了順容。隻是孩子雖小,畢竟是皇子,順容說打就打,也是不好。”黎順容唯唯諾諾的連稱了幾聲“是。”蕭清婉才笑著讓她起家,黎順容坐立難安,隻捱了一會兒便帶著贏紀辭職去了。
贏烈在蕭清婉身後環住她,低聲笑道:“皇後不一起麼?”蕭清婉低著頭,亦低聲道:“臣妾自來便無晝寢的風俗,皇上自去安寢,臣妾為皇上打扇。”贏烈聽了,鬆了手,道:“倒是讓皇後勞累了。”蕭清婉抿嘴一笑,也不言語了。當下,蕭清婉奉養著贏烈躺下,斜坐在床畔,執起一把繡了嫦娥奔月的紈扇,悄悄的搖著。贏烈望著麵前娟秀的容顏,瞧著她額心那一點嬌俏嫣紅的硃砂痣,內心暗歎了一聲道:她還是不肯與朕靠近,罷,朕這十幾年都等了,也不在這幾日,朕等得住。這般想了,看著麵前那悄悄扭捏的團扇,陣陣香風襲來,便覺眉餳眼澀,又是個慣歇中覺的人,未幾時便沉甜睡去。
兩人回至坤寧宮,宮裡宮裡外跪了一地的人,贏烈道了平身,便同蕭清婉走至東暖閣外廂――還是那日吃合巹宴的地兒。因皇上有話,早有禦前奉養的公公將皇上的午膳抬了來,同皇後的份例一道就擺了滿滿一桌。贏烈就在桌邊坐了。蕭清婉因想著要侍宴,便先走去淨手,並重新勻麵束裝,才又出來。
這般略坐了兩刻,那三皇子贏紀隻是個半大孩子,那裡坐得住,便不住的拉扯黎順容想要回宮,黎順容怒斥道:“端方些,母妃正同你母後說話呢。”贏緯卻小嘴一癟,道:“她還冇帶我的姑姑大,是甚麼母後了?”黎順容嚇得神采慘白,一麵狠狠的打了贏紀幾下,一麵拖著他跪下,連聲道:“孩子偶然,娘娘恕罪!”那贏紀被打得哇哇大哭,卻不肯跪,終是被他母妃給扳倒了。蕭清婉聽著孩子哭聲噪耳,內心雖有些煩躁,麵上還是微微一笑,道:“這麼大的孩子,懂些甚麼。順容也未免太謹慎了些。”說著,令絳紫文燕拿了些都雅的點心與贏緯,又讓她們哄著贏紀到一邊尋了九連環玩,好歹是不哭了。
因著氣候暄熱,蕭清婉隻吃了小半碗飯就罷了,隻坐著相陪。贏烈興趣倒甚好,叫添了一次飯。用罷午膳,明月捧上了陽羨茶,兩人坐著飲了一盞,贏烈便道:“朕想在你這兒歇了中覺,下午還要去南書房議事。”蕭清婉聞言,忙令青鶯去清算床鋪。待安妥了,贏烈同蕭清婉一道進了閣房,那四個侍婢將窗上的簾子放了下來,也就躬身退了出去。蕭清婉便羞著臉上前替贏烈摘冠脫袍,將龍袍摺疊整齊放在紫檀木龍鳳幾上,又將平天冠也端端方正的擺在其上。
宸妃去了,贏烈便牽著蕭清婉的手,往坤寧宮行去。蕭清婉紅了臉,低聲道:“皇上還是放開臣妾,這很多人瞧著不好。”贏烈道:“讓他們瞧去,朕同你是伉儷,怕些甚麼。”蕭清婉聞言便不語了。兩人行了半晌,贏烈俄然道:“起初宸妃生日,你繡了個荷包與她慶生,是不是?”蕭清婉心中一驚,偷瞧了贏烈一眼,見他神采和緩,便道:“是,臣妾居深閨以內,不能與姐姐得見,便繡了荷包聊表姐妹交誼。”贏烈莞爾道:“那荷包宸妃竟日戴著,朕也見過的,針腳精密,繡工極好,蓮花蓮藕都栩栩如生,更妙的是繡的不是靜水而是潮流,你是如何想來的?”蕭清婉聽他並不知那荷包內幕,心中微定,便道:“臣妾幼年曾隨祖母居於金陵,常到城郊湖上乘船玩耍,那湖裡若起了風都是有浪的,打著那荷葉荷花,就是那般的景象了。臣妾隻想著那死水裡的花兒要比靜水裡的更活潑些,就那般繡了。”贏烈微微點頭,道:“朕模糊記得,蕭老夫人是四年前仙逝的,對麼?”蕭清婉道:“是,皇上記得很準。”贏烈又道:“蕭老夫人隻要你父親一個,你父親又隻要你們姐妹二人,你家的人丁倒不算暢旺。”蕭清婉輕聲道:“臣妾的母親也想了百般的體例,終是無用,是臣妾母家福薄罷了。”贏烈道:“也不必這般說,你父親還不到阿誰春秋。朕膝下子嗣也是淡薄,雖有三個皇子,都不甚得朕意,你姐姐雖好,卻又客歲小產。朕倒還盼著你,給朕添上個皇子,這儲君一事,朕也就不愁了。”蕭清婉聽他說及皇儲,心中微震,卻又羞赧至極,臉紅到了耳邊,低聲道:“這是多久以後的事了,皇上扯遠了。”贏烈瞧著她兩頰緋紅,趁著一身的淡色衣裳,更顯得人柔滑柔媚,敗興便道:“你還是本日這般都雅,昨日雖是素淨,倒不似你了。”蕭清婉羞道:“臣妾不會打扮,皇上不要笑話臣妾。”贏烈道:“你人生得嬌媚,衣裳穿出來也都雅,朕瞧著喜好,何必說如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