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謀定[第1頁/共3頁]

兩人說著話，過了一會兒，造辦處便有人來，給天子皇後叩了頭，到背麵去看了園地，討了皇後的話，回稟三往厥後施工，就領旨叩首去了。

待天子去了，蕭清婉才歪在了炕上閉目養神，叫絳紫過來拿了美人捶給捶腿。一時禦膳所抬了皇後的晚膳來，穆秋蘭看著他們安設了，就又走了出去，見此情狀，便就笑道：“皇上本日坐的久些，娘娘勞累了。奴婢瞧晚膳裡有三蛇羹，最是提神的，娘娘待會兒吃上一碗就好了。”蕭清婉眯著眼睛，淡淡道：“皇上不喜後宮乾政，卻又說喜好本宮奉養，恰好要在坤寧宮裡批摺子，所謂伴君如伴虎，本宮本日可算曉得了。”穆秋蘭淺笑道：“皇上是喜好娘娘，要娘娘陪著。”蕭清婉道：“這本宮都曉得，隻是帝王之寵便如一把雙刃利劍，一個不細心就要傷了本身。”穆秋蘭聽了這話，隻是冷靜，但聽蕭清婉又道：“得寵天然不可，伴君又確是件不易之事……也罷，今後也隻好提著心醒著神兒，到處謹慎為上。”穆秋蘭低聲道：“娘娘，奴婢多一句嘴。實在隻要皇上喜極了娘娘，娘娘就不必怕這些。現在光陰還短，娘娘該思慮的是固寵。”蕭清婉道：“這個本宮如何不知，不然這些日子本宮花了這麼多心機，是在戲耍麼？隻是……罷了，不說這個了。外頭的事情如何了？”穆秋蘭道：“李公公都安排安妥了，隻等夜裡了。娘娘料準了她會脫手麼？”蕭清婉道：“看她本日淩晨行事，想必是那邊表示的。既冇到手，天然要做些彆的出來，不然怎好交代？這……哎呦！”說著，她俄然痛呼了一聲。絳紫忙停了手，跪在地上叩首道：“奴婢手重了，娘娘恕罪。”

少頃，絳紫文燕捧著金盆熱水、香皂手巾等物出去，蕭清婉讓她們奉侍著梳洗了。本日本不該青鶯當值，隻是皇後既冇說話，她不好走開，又不能搶了絳紫文燕二人的差事，便就垂首立在一旁。蕭清婉洗了臉，在妝台前坐了，對她招手笑道：“你來替本宮摘了頭上的金飾，再拿篦子篦上一篦。”青鶯聽了叮嚀，就走了過來，將皇背麵上戴著的一應簪環儘數取下，各拿帕子擦拭潔淨，就放到了漆盒裡，又開了鏡奩，拿了嵌紅寶石牙雕篦子，在娘娘頭上悄悄篦了起來。

青鶯去了，文燕掀簾子出去，問道：“娘娘就要睡了麼？這屋內的燭火是熄幾支？”蕭清婉道：“全熄了，待本宮睡下，你就在門外，聽著叮嚀。”文燕心中迷惑，為著起夜便利，這坤寧宮的燭火自來是不全熄的，徹夜卻俄然改了端方。但她夙來不是個多話的，聽皇後這般叮嚀，就依樣行事，奉養皇後睡下，本身就退了出去，在門前坐了。

她心中思忖了一番，又身分知天子最不喜好後宮乾與政事，現在聽贏烈談及朝政，便隻立在一邊不言語。贏烈執起筆桿，疾書了一陣，就將摺子撂在案上，一手便摁住了太陽穴。蕭清婉看著，就低聲叮嚀了穆秋蘭去房裡取了薄荷腦來，在手指上搽了些，便捱到贏烈身畔，就替他悄悄揉了起來。贏烈閉目不語，隻任她按揉，好一陣子才握了她的手，叫止了。蕭清婉看贏烈神采略有和緩，便淺笑悄悄道：“東海海盜惹事，必有本地的官員領兵圍殲的，戔戔幾個寇匪，料也翻不起甚麼風波，皇上何至於動氣呢？氣壞了身子，倒不值了。”贏烈緩緩道：“奏報裡說，處所州府派兵前去追剿，但軍隊在明，寇匪在暗。且這些賊寇極其奸刁，略聽到風吹草動，就逃往海上。想那海疆多麼廣漠，又多暗潮礁石，州府官軍雖有海船，卻常常難尋其蹤跡。待官軍走了，這起賊寇便又返來，騷擾本地的百姓。幾番下來，不但冇能擯除寇盜，反倒將本地攪合的荒無火食！”蕭清婉聽贏烈話語雖平，語氣裡卻仍夾著模糊的怒意，也不好介麵，就將茶盞子拿了，遞與穆秋蘭，令她換了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