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結[第1頁/共4頁]

閒言休提，待用過了晚膳，已是掌燈時分了，白日一日的事，蕭清婉此時已是乏了，就叫絳紫去打水，文燕鋪床預備睡覺。穆秋蘭在旁問道：“今兒皇上冇說去哪位主子那兒安寢，也冇接誰到養心殿去，保不齊還來我們這兒。娘娘不等會兒了？”蕭清婉看著窗外那重重樓閣中透出的燈火，幽幽的道：“不必了，早間的事兒讓皇上煩心了，皇上這會子怕是誰也不要見呢。”穆秋蘭聽皇後這話說得極是冷酷，也不敢多說甚麼，就上前服侍了洗漱。

蕭清婉在炕邊坐著，日頭從窗欞上投了出去，灑了一地，炕幾上的青瓷貫耳瓶裡插著才從禦花圃裡剪來的幾支大紅月季，映著日頭分外妖嬈。蕭清婉瞧著，忽的就想起貴妃那張嬌媚的臉，雖是徐娘半老，卻也風味猶存，內心便有些煩躁，伸手悄悄一扯，那花瓣便應手而落。

少頃，青鶯明月端著金盆熱水、手巾、茉莉花香皂、雞蛋、花暴露去，看著炕前一地的碎花瓣，便有些麵麵相覷，卻又不敢問。

當下，蕭清婉就在炕上躺了，青鶯扶著皇後的頭，一把青絲就泡在了盆裡。明月拿動手巾，沾了熱水給娘娘擦拭著，就說道：“娘娘這一把的好頭髮，又黑亮又密實，常日裡就是梳了扇髻高髻，也不似旁人要用假髮殼子，奴婢瞧著好生戀慕呢。奴婢的頭髮稀稀的，又乾，就抹上頭油也不濟事，總覺著梳了髮髻欠都雅呢。”蕭清婉笑了笑，道：“不止要抹頭油，常日裡也要謹慎保養，身子調度好了，天然也就好了。”明月笑道：“娘娘這是天生的好頭髮，奴婢記得，娘娘小時候頭髮就很好了呢。娘娘是有福分的人，我們作奴婢的，那裡能比呢？”蕭清婉笑道：“青鶯有她祖上傳下來的一個土方劑，照著方劑調度，不止頭髮好，人的氣色也能都雅很多呢。你歸去時，問青鶯要了，照著吃上幾日，保管就好了。”明月聽著，就抿了嘴不說話。青鶯正用心打了香花皂，給皇後揉搓頭髮，也不言語。

回至坤寧宮，蕭清婉心中老是有些鬱鬱不樂，看著甚麼都嫌煩厭，叫青鶯倒了茶又不吃，拾起前幾日開的阿誰抹胸，才繡了兩針就紮了手，便又丟下了，將穆秋蘭喚來，就叮嚀道：“打發個妥當人，去養心殿外瞧著，貴妃出來了就來回稟。如能探聽出裡頭的事兒，更好。”穆秋蘭聽著，就去安排了，再返來便見蕭清婉盤膝在炕上坐著，隻是怔怔的。就上前笑道：“娘娘今兒是如何了？去了個齊氏，耳根子也能清淨上幾天，倒不歡樂了？”蕭清婉木木的，緩緩開口道：“方纔在太液池邊，你是聽著的。皇上那話，倒是個甚麼意義？本宮昔日也是這般應對，皇上或歡暢，或就罷了。怎的本日倒刨根問底兒起來？”穆秋蘭揣測了一會兒，又見著皇前麵色不愉，就道：“奴婢笨拙，難明上意。但依著奴婢內心的主張，娘娘倒不必憂愁，這竟是功德呢。”

洗漱已畢，蕭清婉走至閣房，才叫絳紫給脫了外頭的衣裳，穆秋蘭便出去道：“娘娘，張公公過來傳諭，皇上請娘娘往養心殿去。”

明月在床畔坐著，看著青鶯，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曉得你內心如何想，你覺著你自幼就伴在娘娘身邊，又一道長了這麼大。我之前是服侍夫人的，還是蜜斯屋裡的秀娥病死了，夫人才指了我疇昔補了她的缺。論起來，我比你晚來，甚麼功德兒也該在你背麵纔是。可在府裡時，我就和你比了肩，到了宮裡，娘娘待我更好了幾分，你內心不忿，又恰逢了那件事，就把我拿出來墊在腳底下，好走你的路。既告結束你的苦衷，又踩了我下去，一舉兩得。現下事敗了，你又恨我告了你，可你自去想想，若你不乾那下作事，我又能告你甚麼？又能捏住你甚麼把柄？你本身做了孽，還要怪彆人麼？！我既曉得了你算計我，我天然要防著你，還能容你持續在我背後捅刀子麼？！你本身瞎了心，倒來痛恨彆人？！我也奉告你，彆覺得你本日在殿上說了那些話，娘娘疼了你了，你就又有臉了。娘娘內心跟明鏡兒似的，誰端方誰不端方，她都曉得。你再不誠懇，就死也冇正法了！”一氣兒說了這些話，她起家摔了簾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