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事端[第4頁/共5頁]

邁進宮門，但見天井裡種著很多桃杏樹，現在不是花開的時節，這些花木都有些頹零之態。

一行人回至坤寧宮門前，蕭清婉才下轎便見宮外立著很多禦前的宮女寺人，就知天子過來了，趕緊快步往裡頭行去。

蕭清婉四下打量了一番，便笑道：“姐姐年紀悄悄，就弄上這些了？姐姐這屋子也未免過於素淨，雖則也好，但姐姐正值風華正茂，也還該有個忌諱纔是。想來姐姐病了很多日子，就懶怠弄這些了。隻是姐姐既冇玩物，何妨打發人到坤寧宮來講一聲？何必如此自苦。”惠妃淺笑道：“娘娘說的是，隻是嬪妾冇福，身子不爭氣，一年到頭冇幾天是好的，平常也冇小我過來，白擺著那些物件也是糟蹋。嬪妾久病，長居宮中無事，不免心煩，念念這些佛經倒是能埋頭。”蕭清婉嘴角略勾，說道：“姐姐年青，還要好生保養身子，待大好了才氣再奉侍皇上。雖一則也是我們的本份，二來姐姐也要為畢生籌算。”惠妃聽聞，隻笑著用手帕掩了掩口鼻，轉了話頭道：“嬪妾雖是不出宮門，也常聽聞娘娘現在聖寵優渥，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娘娘既要經常伴駕侍君，又要打理六宮事件，恰是忙的不成開交，如何本日竟不足暇走到嬪妾這冷僻地界來？”蕭清婉聽出話裡意義，笑道：“隻是邇來天寒，姐妹之間多有染上風寒病了的，皇上前朝繁忙，得空顧及後宮。本宮掛念著惠妃姐姐平日身子孱羸，就來瞧瞧。”惠妃便含笑謝了。蕭清婉又道：“方纔出去的阿誰小寺人，是姐姐宮裡的人？”惠妃道：“他是嬪妾宮裡做瑣事的小寺人，嬪妾方纔使他出去辦些差事，不想竟衝撞了皇後孃娘，嬪妾管束下人無方，給娘娘賠不是了。”

進了十月下旬，氣候一日冷過一日，宮中很多妃嬪並宮女內監都染了風寒。又因氣候酷寒，東海盜匪撤退，前去剿匪的莫華忠率部還朝，又有很多軍情稟告，贏烈朝政繁忙，得空顧及後宮。蕭清婉便自做主，責令太病院在各宮室焚艾驅寒，又下了懿旨將染了病症的皇子公主遷出，尋僻靜處保養，待大好了再返回各自宮室。她本身又惦記取文淑容並梁美人兩個有身的嬪妃，經常打發人去探看，得了餘暇她自家也坐了肩輿疇昔瞧瞧。梁美人還是老模樣，皇後跟前還是畏縮不堪，蕭清婉與她說不上話，隻是去了兩次就罷了。那文淑容自藥的事發了以後，雖暗恨皇後以此威脅於她，情意倒是略有轉圜，連日冇甚麼動靜，在絳雪軒內循分養胎。蕭清婉收了巧慧的暗信，又聽了王世昌的奏報，便放下了心。

穆秋蘭聽著，便說道：“奴婢瞧著，娘娘邇來的性子是不似剛進宮時那般鋒利了。”蕭清婉說道：“經了這些事兒，本宮也算曉得了，今後日子還長著呢，很多事情是暴躁不得的。與其魯莽行事，還不如收斂鋒芒好做長遠籌算。”穆秋蘭笑著點頭，又說道：“文淑容也好，梁美人也罷，她們出身低，養出甚麼來都不敷為懼。娘娘自管放心，娘娘那般的出身家世，又是中宮，再有皇上的聖寵，待有朝一日生下皇子來，天然是名正言順做太子的。貴妃生了皇宗子，又如何呢？到了現在，也還隻是個皇宗子，連封王都還冇有呢。”蕭清婉嘲笑道：“話不是如許說，彆藐視了這些小人家出身的女孩兒。想那衛子夫是甚麼出身，趙飛燕又是甚麼出身，還不一樣做到了皇後？出身當得些甚麼？遠的不說，就是高祖時……”話到此處，她卻閉了口。本來她想說的是宣朝開朝天子的正宮――孝聖賢至慧皇後。這位皇後，原是前朝一侯爵家的劣等侍女，人緣際會之下嫁與了當時還隻是敗落世家後輩的高祖天子。掉隊高祖起事，創下了宣朝現在的基業，這女子也就是宣朝的開朝皇後了。世人提及，也算的上一名奇女子，但因其出身微末，宣朝皇室高低絕口不提這位皇後的出處，隻在史乘上略記了一筆。